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，一根根扎进我的心脏。
我强忍着没有发作，寨子里的规矩，母亲丧期之内，家人不得起任何争执。
这时，身为掌祭的姨母月岚，缓缓走了过来。她一出现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。
她穿着那身玄黑色的掌祭袍，厚重的布料仿佛能将堂屋昏暗的光都吸进去，唯有襟口和袖摆上用银线绣出的神树枝叶图腾，随着她的走动，泛起冰冷而细碎的微光。她神情肃穆，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“月见，月桑，像什么样子。”她淡淡开口，威严自生。
月桑立刻换上一副乖巧的面孔，挽住月岚的胳膊，委屈地说：“姨母，我只是看姐姐太伤心，想劝劝她。没想到姐姐不领情，还凶我。”
“是吗？”月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平静无波，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举起手中的照片，迎向她的视线。“姨母，您认识这个男人吗？”
月岚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缩，但很快恢复如常。
她接过照片，只看了一眼，便递了回来，语气轻描淡写：“一个早就该被遗忘的人罢了。你母亲年轻时不懂事，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。”
“那阿风呢？他去哪了？”我追问。
月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悯又疏离的微笑，她抬手理了理我鬓边的乱发，动作轻柔，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。
“阿风啊，”她顿了顿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他只是去完成他作为‘阿注’的最高使命了。月见，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。”
骄傲？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完全无法理解她话里的含义。
最高使命？那是什么？
月岚没有再解释，她转身对着众人宣布：“前祭司大人丧期已过，三日后，将由月见接任新的大祭司之位。至于她空缺的‘阿注’，我会亲自为她挑选一个最强壮、最听话的。”
她说完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安慰，只有警告。
我站在原地，手脚冰凉。周围女人们投来的目光，混杂着嫉妒、怜悯和幸灾乐祸。
我终于明白，阿风的消失，绝不是“跑了”那么简单。
而那句“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”，像一个等待揭晓的谜底。
2 血字诅咒的真相
姨母的话像一根刺，扎在我心上，日夜不得安宁。
“最高使命”，这四个字在我脑中盘旋，带着不祥的预兆。
我决定从母亲的过去查起。我们寨子里的女人，一生可以拥有数个“阿注”，母亲身为大祭司，自然也不例外。那些曾服侍过她的男人，如今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，被安置在寨子最偏僻的角落，靠着寨里的统一配给过活。
我找到了其中一个叫山木的。他曾是母亲最年轻时的一个“阿注”，据说当年也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俊朗青年。
我找到他时，他正坐在自家门槛上，用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神树山，一动不动，如同一个木雕。
“山木叔。”我轻声唤他。
他身体一颤，缓慢地转过头，看到是我，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恐，他挣扎着想要起身，似乎想躲进屋里。
“您别怕，我只是想问您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。”我赶紧上前一步，放缓了声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