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君身体抱恙,不宜劳顿,望安心静养。一别两年,思君甚切。声声。”
一封封书信送出,砚台里的墨磨了又干,却始终没有片言只字传回。
我摩挲着最新一封写好的信,指尖冰凉。
千程是未曾收到,还是不愿回复?
或者说,小桃根本没送到?
我看向窗外,晌午已过,小桃却还未归来。
我脚正常行走已经没有问题,我准备去竹林口瞧瞧,“哐当” 一声巨响,木门被人从外狠狠踹开,白千宇一身怒气的立在门口,眉眼间满是戾气。
他身后的侍卫按着个发髻散乱的人,正是小桃。
她嘴角挂着血丝,双手被反绑在身后,见了我便急得眼眶发红。
白千宇径直闯进屋,目光扫过书桌,正落在摊开的信纸与未干的墨迹上。
不等我反应,他粗糙的手指已狠狠掐住我的脖颈:“又是你这个贱人!上次惊了我哥的马车还不够,这次竟写些龌龊东西逼得他病发吐血!你安的什么心?!”
“我……你哥……”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。
我该讲我和白千程的情缘?还是讲我是谁?
为什么白千宇不知道我是谁?
为什么白千程为什么不告诉他?
是不想承认我的存在?所以不回信甚至气得吐血?
窒息的剧痛猛地将思绪拽回,我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把白千程送我的防身匕首。
白千宇猝不及防,猛地松了手,踉跄着后退半步。
“咳咳……” 我扶着墙大口喘气:“你是他弟弟,我不想伤你,让我见他一面。”
白千宇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:“你给我哥写的那些恶心的信我都看到了,我哥又不是断袖,你还想骚扰我哥,想见他,你也配?”
我猛地皱紧眉:“白千程,他看了信?他亲口说不愿见我?”
“放肆!我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?” 白千宇怒喝着抄起墙边的佩刀,“唰” 地一刀劈裂了我的案几。
“我哥如今病情复发陷入昏迷,全是你害的!念在要为我哥积福,我今日不杀你们,马上给我滚出京城,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,否则,我一定取你性命,为我哥报仇!”
(二)再相见时对面不识
我把小桃的卖身契还给了她,又塞给了她一些银两,让她自行离开。
看着空旷的屋子,我解下男子束发的幞头,长发散落肩头。
从包袱里取出压箱底的襦裙,细细系好腰带,给自己扎了个丫鬟的发髻。
后门的老管家掂了掂钱袋的重量,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会儿,松了口:“大公子外院缺个扫地的,手脚麻利些,别乱看乱问,不然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我忙应下,接过粗布抹布与扫帚。
我在外院一下下扫拢阶前的落叶,耳朵却不自觉地往廊下凑。
丫鬟们的私语正断断续续飘过来。
“听说大公子今早吐血了,一个时辰前刚醒过来。”
“唉,我也听说了。听说大公子是受到什么刺激了。”
“听管家说大公子醒过来就失忆了 ,御医说,大公子受不得刺激。夫人和老爷都不敢提之前的事情,生怕大公子受到刺激。”
失忆了……
我攥紧了扫帚柄。
心里思索着怎样才能见他一面。
恰在这时,里屋忽然传来一声传唤:“外院的来个人,进来打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