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必须知道答案。赵建成的"完美自杀"是否只是个例?还是某种更大模式的一部分?
市图书馆开门的第一时间,陈默就已经站在了报刊阅览室的门口。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,几个早来的读者散坐在长桌前,安静地翻阅着报纸,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。
"需要帮忙吗?"一个年轻的管理员从柜台后抬起头,推了推眼镜,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。
"我想查阅过去五年的本地新闻合订本。"陈默说道,声音因缺乏睡眠而有些沙哑。左手的刺痛在进入图书馆后变得格外明显,仿佛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承载着太多的记忆。
管理员点点头,指向阅览室深处的一排书架:"那边,按年份排列。最新的在最外面。需要帮助检索的话可以问我。"
陈默道谢后走向那些厚重的合订本。他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——不是明显的罪案,而是那些过于"完美"的事件。那些巧合得令人不安、结局整齐得如同小说章节的意外、自杀或突然的成功。
时间在翻动纸页的沙沙声中流逝。阳光逐渐爬过阅览室的长桌,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微粒。陈默的左手开始隐隐作痛,仿佛在抗拒这种枯燥的搜寻,又像是在指引方向。
三小时过去了,眼睛因疲劳而干涩发疼。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,两则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第一则来自两年前:《天才画家投河自尽,留遗作震惊艺术界》。报道称一位屡遭失败的艺术家突然在死前"顿悟",创作出生平最杰出的作品后投河自杀,遗书中充满释然与平静。
第二则是一年半前:《商业奇才一夜陨落,坦然接受命运》。讲述一个平庸的商人突然做出了一系列精准到不可思议的决策,迅速积累财富后又因一次"计算失误"而破产,面对记者采访时表现出奇的平静。
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。模式太相似了——都是突然的转变,都是"完美"的结局,都带着那种不自然的平滑感。左手传来的刺痛在阅读这些报道时格外强烈,与接触赵建成日记时的感觉如出一辙。
他需要更早年的资料,需要确认这不仅仅是个巧合。
"抱歉,"他回到柜台前,对那个年轻的管理员说,"我能查阅五年前的本地年鉴吗?可能需要进库房。"
管理员露出为难的表情:"对不起,先生,库房不对外人开放。如果您需要特定资料,我可以帮您查询后取出来。"
陈默感到一阵焦灼。他知道关键可能就藏在更早的记录中,但如果不能亲自查阅,很可能会错过重要线索。左手的刺痛突然加剧,仿佛有电流穿过手臂,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动。
在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下,他身体前倾,凝视着管理员的双眼。那种感觉又来了——就像在剧院触碰模型时的感觉,但这次更加清晰,更加...可控。
"破例一次,"他低声说,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奇异韵律,"没关系。"
管理员的瞳孔瞬间涣散,眼神变得空洞。那一秒钟仿佛被无限拉长,陈默感到自己的头颅仿佛被钳子紧紧夹住,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,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。就在那一瞬间,他隐约感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——早餐吃的什么?来的路上看到了什么?记忆像是被擦除了一小块,留下模糊的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