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哪儿了？”我弟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还能去哪儿？陪王总应酬呗！那群老色鬼，烦死了，灌我酒……”她抱怨着，却带着一丝炫耀。
“是应酬烦，还是我跟你求婚更烦？”我弟抬起头，眼神像冰锥一样刺过去。
苏雅换鞋的动作顿住了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但立刻被恼怒取代：“李晨！你什么意思？阴阳怪气的！我不工作赚钱，指望你那点工资喝西北风啊？”
“工作需要跟别人说‘还是和你聊天轻松’？需要把我求婚的事当成烦恼去跟另一个男人抱怨？”我弟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那句刺眼的“家里那个废物”。
苏雅的脸瞬间白了，但下一秒，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，声音尖利：“你偷看我电脑？！李晨你他妈是不是男人！居然偷窥我隐私！我和王总那是正常职场交际！为了业绩我不得应付一下吗？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！怪不得没出息！”
又是这样。每次被抓住错处，她就倒打一耙，把问题全甩到我弟身上。
以往，这招百试百灵。
但今天，我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，眼神里的最后一点温度也熄灭了。
他忽然笑了笑，那笑容疲惫又悲凉：“苏雅，这六年，我像个傻子一样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进卧室，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，动作不快，但异常坚决。
苏雅愣住了，跟到卧室门口，语气下意识软了点：“你……你干什么？我说错话了行了吧？我那是喝多了胡说的！你至于吗？把手机给我删了！”
我弟没理她，拉上行李箱的拉链。
苏雅终于慌了，堵在门口：“李晨！你给我说清楚！你走了就别后悔！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？追我的人能从这排到小区门口！”
我弟停下动作，看着她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冷漠：“是啊，追你的人很多，包括那个王总。所以，我不挡你的路了。”
他推开她，拉着行李箱往外走。
“李晨！”苏雅在他身后尖叫，口不择言地扔出最伤人的刀子。
“你撒泡尿照照自己！一个月工资够买我一个包吗？要房没房要车破车！除了我会瞎了眼跟你六年，谁看得上你？你以为我真的想嫁给你吗？你配吗？！”
这句话，像淬了毒的冰锥，彻底扎穿了我弟最后的心防。
他停在门口，背影僵了一下。然后，他缓缓转过身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只轻轻说了一句：
“苏雅，你说得对。”
“是我不配。”
“所以，我们分手吧。你去配得上你的人。”
说完，他决绝地拉开门，走了出去。没有一丝留恋。
“李晨！你混蛋！你王八蛋！你滚！滚了就永远别回来！”苏雅崩溃地哭骂，抓起桌上的纸巾盒砸向已经关上的门。
“你迟早会回来求我的！你一定会的！”
门外，我弟靠在墙上，仰起头，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那口气里，是他六年的付出，六年的等待，和六年的……笑话。
3 旧情复燃风波起
我弟拖着行李箱来我家的头一个星期，基本就是个会呼吸的木头人。
上班、下班、回家、把自己关房间。饭吃得少，话更是没有。
我妈心疼得偷偷抹眼泪，变着法做好吃的：“晨晨，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，出来吃点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