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业那天,校霸为了给“被我欺负的表妹”出气,在全校面前扇了我一巴掌,那天之后,我变成了全校万人迷。
1.茧房
我妈常说,我生来就是给陈娇娇当陪衬的。
这话她说了十几年,说得理直气壮,说得天经地义,说到最后,连我自己都信了。
陈娇娇是我的表妹,小姨早年嫁入豪门,陈家富贵,陈娇娇要什么有什么。
但我妈还觉得不够,我爸寄回来的钱她通通都要拿去给陈娇娇买玩具,买新裙子,小时候我不懂事,总是和陈娇娇抢玩具,陈娇娇就会哭着告状。
这时候往往我妈就会用细软的柳枝抽我的小腿,一边抽一边教训我,而小姨则抱着陈娇娇哄她开心,冷眼看着我被打的一身红印,然后轻飘飘的说:“小孩不懂事,姐你也别太苛责了。”
后来小姨因为外派出国,陈娇娇借住在我家,从她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,我就明白,我这个亲生女儿,成了多余的。
每天早上六点半,我必须准时起床准备早餐。娇娇可以睡到七点半,然后享用温热的牛奶和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——那是我妈特意为她开的小灶。而我,只有隔夜的馒头和稀得快见底的米粥。
“姐,我的新裙子好看吗?”陈娇娇穿着妈妈昨天刚给她买的蕾丝连衣裙,像只花蝴蝶一样在客厅转圈,笑容甜得发腻,标签上的价格,够我三个月的生活费。
我妈在一旁,眼神慈爱得能滴出水来:“哎呦,我的娇娇穿什么都好看!就像个小公主!”
她转头看见正在拖地的我,脸色瞬间沉下来,“动作快点!笨手笨脚的,拖个地都拖不干净!再看看你那邋遢样子,跟你表妹学学!”
我低着头,刘海厚重地压着眼睫,几乎遮住半张脸。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,镜片厚得离谱,却没有一丝度数,这是我妈的“杰作”。
她说我的额头又高又凸,丑陋又刻薄,必须用厚厚的刘海遮住,免得吓到人。
她说我的眼睛长得太媚,不像好人家的女孩,必须用厚厚的镜片盖起来,要专心学习——虽然她从未关心过我的成绩,毕竟我“从小就笨”。
我的衣柜里,全是表妹穿旧了、不喜欢或者嫌小的衣服。我妈美其名曰“节俭”,却给娇娇不停地买新衣。
偶尔亲戚送我一件新衣服,哪怕只是最普通的T恤,也会被我妈锁进柜子深处,理由是:“你穿新衣服像什么样子?想抢娇娇的风头吗?不准穿!”
有一次,我学校演出需要穿白裙子,我偷偷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一条最便宜的。被我妈发现后,她像疯了一样哭喊着撕打我,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出长长的血痕。
“不孝女!白眼狼!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,你就知道欺负娇娇!买新衣服?你想勾引谁?你就不能安分点,老老实实当娇娇的陪衬吗?!”
那条白裙子,最终在她歇斯底里的剪刀下变成了碎片,我的那点微末的、对美的渴望,也一同被剪得粉碎。
我和陈娇娇是同一天生日,这成了每年一度、提醒我何为“云泥之别”的固定仪式。
提前一个月,我妈就开始为这个“大日子”忙碌。但所有的忙碌,都只围绕一个人——陈娇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