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纯儿高高在上打量人的视线,在摘云身上扫了一下。

“封建王朝的丫鬟,被养出满脑子奴性。你心疼主子,主子也不心疼你。”

“沈兄,你是知道我的。我一贯瞧不起这种做派,做人就该像男子般顶天立地,靠自己拼搏努力。整天想着依附别人,多可悲呀。”

摘云都被气笑了:“我呸!你那么顶天立地,怎么还跟个有婚约的男人不清不楚。刚见面时不知道,现在知道,你倒是有脸面地走啊!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跟到京城来,你敢不敢发誓,往后绝不用沈家的一分一毫?只靠自己?”

纯儿被噎得一愣,没想到摘云反应那么快。

“那不一样,我们是兄弟,是过命的交情。”

摘云撇嘴嫌弃:“不要脸!说到底,不就是一对私相授受,还耍到我家小姐面前的狗男女嘛。姓沈的一看就二十多岁了,当今有几个男人到这年龄还未成亲的。我看你是明知故犯装不懂,他是明知故淫大贱货,奸夫淫妇装什么纯情,也不怕骚味冒出来熏死人。”

沈觉被骂得头昏脑胀,恨不得干脆与摘云动拳脚。

06

我适时出声打断——

“摘云,这位可是沈公子过命的兄弟,不可口出狂言。”

有我从中调停,摘云再不满也乖乖退后。

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松缓下来,沈觉松了紧绷的神情。

纯儿更是以为我好欺负,若她有根尾巴,想来此时已经翘上天了。

我笑得愈发温柔,还对纯儿福了福身子。

“刚见时还以为你是位姑娘,听你句句不离兄弟两字,才知道原来是个长相阴柔的少男,成玉见过纯儿公子。”

纯儿公子四字一出,满屋寂静。

纯儿得意的小表情僵住,换成了狐疑。

连带着沈觉和默不作声的沈家众人也跟着纳闷。

不知道我是发什么疯,连男女都分不清了。

沈母越发心慌:“诶呦,我的乖成玉,说得这是什么话。”

我面色如常,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?

不过是位听不懂阴阳怪气,只会理解字面意思的娇小姐罢了。

悔婚就悔婚,反正后悔的总不会是我。

纯儿口口声声说兄弟,那我就让她变成兄弟。

“沈夫人。”我笑意不改:“今日我与沈觉断婚,各复单身,是一喜。你母子团聚,是一喜。沈公子带回义弟纯儿公子,是一喜。三喜临门的好日子,得庆祝一番。”

我叫另一个侍女载风上前:“去长恩酒楼,为沈公子和纯儿公子开接风宴,凡来贺喜者,都可入座就餐。”

载风走得迅速,一炷香的功夫,京中人人皆知。

看热闹的人从街头挤到巷尾。

长恩酒楼承担不了如此多的客人,就联合了附近三条街的酒楼茶馆,将桌子全都摆了过来,每家出一道特色菜。

春日的夜晚,还是有些冷。

四个武婢押着沈觉和纯儿,从道两侧的桌子空隙穿入。

早早来占座的人,人手一把瓜子,等着看乐子。

长恩酒楼内,坐满我的玩伴。

京城的纨绔难得聚齐。

没一盏茶的功夫,喝酒猜拳的哄闹声已然大得刺耳。

我坐在二楼窗边。

沈觉的咒骂从进门就不停,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。

见动嘴无用,沈觉越发疯了似地摆弄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