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都是徒劳。
他能挣开一个武婢,还有十个排着队等着揍他。
摘云被他反抗得烦了,干脆一脚踹到膝窝。
砰地一声重响,四周陷入安静。
沈觉被反绑双手,结结实实地全身受创。
“啊——”
啧啧,摔得真匀称。
大半个右脸都被撞青,肩膀看起来脱臼了,软啪啪地耷拉着。
我的狐朋狗友全都涌入二楼。
有的嫌弃地撇开眼,有的抱着肚子哈哈大笑,还有的去推搡纯儿,问她要不要也在脸上来一道疤。
纯儿目露惊惧,头摇得像拨浪鼓。
“公子一看就是个正义之士,求您放过纯儿,纯儿定当回报。”
“哈哈哈!”提问的男子顶着俊美的脸毫无形象,恨不得直接笑歪在我怀里。
07
我斜睨他,用扇子将人推开距离。
这人叫凌霄,是我唯一至交凌大小姐凌藐的堂弟。
凌氏是百年大族,历经两朝而不衰,族中有才之士倍出。
凌霄是他们这代最小的孩子。
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十三岁就考了举人。
之后不知怎的,突然开始玩物丧志,原本正在定的亲事也就此作罢。
我等了沈觉六年,如今二十五岁,是京城少有的大龄未婚。
凌霄比我小五岁,因为行事荒唐无拘,世家贵女恐也不愿相配,今年开始捐了三百两的未婚税。
听凌藐说,凌家人前几天给凌霄做法。
怀疑他被邪祟附体,不然清正百年的凌家,怎会有这种放荡子。
看来驱邪无效,这家伙还是这么肆意。
凌霄端起葡萄,硕大的紫色果粒格外漂亮。
颀长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,曲起指节,弹了出去。
准头不错,正中沈觉右脸伤处。
沈觉惨叫响起,凌霄笑得开怀。
“姐姐,你看他叫的,像不像揽月池的蛙。”
凌霄拽着我的衣袖,叽叽喳喳的像揽月池上飞的雀鸟。
有他开头,其他纨绔纷纷效仿。
手慢的,拿桌上的其他吃食。
手快的,从其他纨绔身上扒东西。
一时,鞋子、扇子、串子到处飞。
沈觉那张无耻大脸,都接不过来了。
纯儿在旁边被波及,左右肩膀各挂了一只靴子,各色酥皮一片片遍布她的发丝和脸蛋。
三五个人在那儿比赛,要比看谁能继续往上挂住鞋。
纯儿脸色惨白,真要气昏过去了。
“你们!你们竟敢这么对我!”沈觉怒目圆瞪。
肮脏又青紫的脸,说出这样狠的语气,还真够引人发笑的。
凌霄讥讽:“做都做了,有什么不敢的,沈大公子又准备诱骗谁来给你撑腰。”
说罢,看向曾经被诱骗的我。
见我无甚反应,凌霄更起劲了。
“二十五岁的男人,再无风情可卖弄,想耍招数都计无可施了吧。废物配土匪,你还挺有自知之明。”
……
凌家祖传的毒舌,听得确实让人畅快。
开胃菜够了,也该进入正题,让这对‘兄弟’好好见见人了。
扇子轻拍在凌霄手背,他立时闭声,侧头看我。
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失落,也不知是从何而来。
我朗声对众人说:“沈公子和纯儿公子共患难,是生死之交,我听了他们的故事大为感动。就算婚约已断,今日也要为他们大摆宴席,将这段兄弟情传遍京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