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目镜里的刀光
秋夜的风带着凉意，刮在阳台的玻璃上，发出细微的呜咽。我叫陈默，一个标准的城市夜猫子，也是个骨灰级的天文爱好者。家里从客厅到卧室，塞满了各种望远镜，从昂贵的折射式主镜到小巧的野外便携镜，它们是我窥探宇宙的眼睛，也是我对抗这钢筋水泥丛林的唯一寄托。
今晚的能见度不错，猎户座刚爬过楼顶。我用主镜追踪着参宿四，那颗橙红色的巨星像一颗跳动的心脏，在目镜里散发着神秘的光。看完深空天体，惯例要收拾家伙。我拿起那台陪我去过不少野外的 8×42 双筒望远镜，准备擦拭镜片。这玩意儿轻便，视野广，平时除了观鸟观星，偶尔也会用来看看远处的风景。当然，仅限于无人的旷野，我对窥探别人隐私没什么兴趣，毕竟在这密集的居民区，每个人的窗户都是一个私密的盒子，轻易不该打开。
但那天晚上，就像有根无形的线拽着我的手腕，又像是某种恶作剧的灵感突然击中了大脑。也许是擦完镜片后，习惯性地举起来扫了一眼，也许是对面楼 26 层那个亮着灯的窗户，刚好在我视线的余光里晃了一下。那是我家对面那栋楼，距离不算远，用这台望远镜看，细节清晰得可怕。
我发誓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目镜里的世界瞬间被拉近。对面的窗户没拉严，留着一道缝隙，灯光是那种惨白的 LED 光。起初只是模糊的室内轮廓，然后，我看到了一个男人。
他背对着窗户，身形中等，穿着一件深色的 T 恤。没什么特别的，直到他转过身。
我的呼吸猛地一滞。
他手里握着一把刀。
那是一把厨房用的剔骨刀，刀刃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。他的表情…… 我看不清全貌，但能感觉到一种极端的专注，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亢奋。他抬起手，刀刃朝下，似乎对着什么东西用力砍了下去。但窗户太小，下方被墙体和窗框挡住了，我只能看到他手臂的剧烈动作，以及刀刃每次扬起又落下时，那道刺眼的反光。
“砍…… 砍什么？” 我的心跳像擂鼓，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是在切肉？但那动作太狠戾了，不像是对付砧板上的东西。
就在这时，那个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，猛地停下动作，头缓缓地转了过来。
他的脸出现在目镜里。
那是一张没什么特征的脸，甚至可以说有些普通，但那双眼睛，在目镜的放大下，显得异常明亮，带着一种捕猎者的警惕，直直地 “看” 向我这边！
不是错觉！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我家阳台的方向！
我浑身的汗毛 “刷” 地一下全竖了起来，像被冰水浇头。一股极致的恐惧攫住了我，手一抖，望远镜差点掉在地上。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了阳台的玻璃门后面，背靠着冰冷的玻璃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。
外面的风还在吹，对面的窗户依旧亮着灯，但我不敢再看一眼。
刚才那是…… 凶杀吗？
那个男人手里的刀，他那狠戾的动作，还有最后那道仿佛能穿透空间的目光…… 无数可怕的画面在我脑海里炸开。我不敢确定，但那场景太诡异了，完全超出了日常的范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