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是谁？这走廊就你一个闲人！” 张大妈往前凑了两步，唾沫星子喷了王秀兰一脸，“男人不要你是有原因的，不守妇道还带坏孩子，我看你早晚要遭报应！”
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李磊心上。他猛地冲上前，挡在王秀兰面前，仰着小脸瞪着张大妈：“你胡说！我妈不是那样的人！是风把被子吹下来的！”
张大妈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出了声：“哟，这小崽子还学会护短了？跟你妈一样没教养！” 她伸手就要去推李磊，王秀兰连忙把他拉到身后，自己硬生生受了张大妈一推，踉跄着撞在墙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你别碰我儿子！” 王秀兰的声音突然拔高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尖锐。她的后背撞得生疼，可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李磊，心里的委屈突然变成了怒火。
就在这时，隔壁的刘大爷探出头来，咳嗽了一声：“老张，别在这儿吵了，刚才我看见是你家孙子爬晾衣绳，把被子弄下来的。”
张大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嘴里嘟囔着 “小兔崽子回头再收拾你”，赶紧抱起地上的被子进了屋，连句道歉都没有。
走廊里恢复了安静。王秀兰扶着墙，慢慢直起身，后背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。李磊连忙拉住她的手，摸了摸她的后背：“妈，你疼不疼？”
“不疼。” 王秀兰笑了笑，可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，“走，咱们回家，晚上给你做鸡蛋羹。”
回到屋里，李磊看着母亲偷偷揉着后背，心里暗暗发誓：这一世，他绝不会再让母亲受一点委屈。他记得下周有个废品回收站会高价收旧报纸，家里糊墙的报纸刚好是去年的旧画报，说不定能卖些钱。还有下个月，张建军会再来要钱，这一次，他绝不会让母亲再被欺负。
傍晚时分，王秀兰拿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回来，里面装着一小把小白菜和两个鸡蛋。她刚进厨房，门外就传来了粗鲁的敲门声，伴随着男人的怒吼：“王秀兰！开门！把老子的钱拿出来！”
是张建军。
王秀兰的身体猛地一颤，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，小白菜撒了一地。她慌乱地蹲下身去捡，手指却被菜根上的泥土磨得发红。李磊分明看见，她藏在围裙后的手，正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“别开！” 李磊冲过去拉住母亲的衣角，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尖，“他是来要钱的，咱们没有钱！”
王秀兰的动作顿住了。她抬起头，眼里满是无措，嘴唇动了动：“可他要是一直敲，邻居该有意见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门板就被人用脚踹得砰砰响，张建军的骂声越来越难听：“王秀兰你个贱货！躲里面装死是吧？信不信老子把门砸了！当初要不是你勾三搭四，老子能跟你离婚？赶紧把老子的钱拿出来！”
这些颠倒黑白的话，像鞭子一样抽在王秀兰心上。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掉下来。李磊知道，前世张建军就是这样，每次来都要编造些不堪入耳的谣言，逼得王秀兰在筒子楼里抬不起头。
“妈，你等着。” 李磊突然想起什么，转身跑到床边，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铁皮饼干盒 —— 那是母亲藏零钱的地方。他抓出里面仅有的几张皱巴巴的毛票，又想起门口小卖部的公用电话，心里突然有了主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