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腊月二十七为什么又去红浪漫？”
“我陪好兄弟曹康去的。我们多年前有误会，那天解除了，他非要来，我就陪着，真的只是陪他！他们都点了，我没点。”胡凯急忙解释。
跟在后面的崔姐小声嘀咕：“他们都去了我没去，他们都点了我没点...”
我们都知道下一句是“我嫌脏”。崔姐连续加班二十天，终于能在除夕与家人团聚，却被胡凯的胡闹叫出来，心情自然不好。
胡凯也听出了弦外之音，低声说：“我的茉莉不脏。”
广场上人群还未散去，我们都没想到要从正门出去。当看到马路对面无数举着手机的群众时，胡凯瞥了我一眼：“对不住了，林队长。”
说罢，他突然转身冲向人群，边跑边喊：“林队长说了，我女儿就是被人害死的！他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！大家一定要给我作证！”
小孙和小李迅速反应，但还是慢了一步。胡凯被按在地上，小孙的膝盖顶在他背上，他却依然高喊：“林队长亲口说的！我女儿不是自杀！他有证据！”
胡凯被塞进警车时，脸上沾满了烟花爆竹的碎屑。他一口啐在车内：“呸，你小子下手挺黑啊。”
我刚刚接完领导怒气冲天的电话，坐在胡凯对面：“胡凯，你这是在胡闹！”
“嘿嘿，林队长，给您点压力，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是？”胡凯嬉皮笑脸。
“你特么可真是个混蛋。”我忍不住骂了一句。
胡凯望着逐渐远去的政府大楼，表情突然严肃：“林队长，我们这种混蛋被逼急了，保不准做出什么事来。求您尽快查清我女儿到底是被谁害死的，成吗？”
审讯室里，胡凯坐在椅子上，显得有些疲惫。
“那晚在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我再次问道。
红浪漫走廊有监控，但包厢内没有。
“林队长，您审我干什么？现在要么去调查红浪漫，要么调查我女儿的学校，总问我那晚的事干什么？”胡凯有些不耐烦。
“你是胡茉莉死前最后接待的客人，又身份特殊。只有排除你的嫌疑和胡茉莉自杀的可能，我才能继续查下去，懂吗？”我把桌子敲得铛铛响。
胡凯眼中的不甘逐渐褪去：“林队长，我还是那句话，茉莉绝对不可能自杀。”
“那天你真的没有认出她吗？”
胡凯靠在椅子上，按着太阳穴：“能给我根烟吗？”
小孙递过去一支烟。在烟雾中，胡凯紧锁眉头：“我那天下午进城，先去看茉莉。她给了我一万块钱现金，说是当家教挣的，让我下个月买抗排异的药。”
“我进城不是来要钱的，就是想再看看茉莉。”胡凯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她在校门口等我，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服，淡蓝色牛仔裤，白色运动鞋。就和小时候一样...所以在红浪漫，我根本不可能把那个女人和茉莉联系起来。”
“她站在那和我说话，还给我钱，引来不少同学异样的目光。我怕给她添麻烦，就没多掰扯，拿上钱就走了。”胡凯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和头皮上若隐若现的纹身，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从茉莉学校离开，我去找曹康。他是我最好的兄弟，这些年当小老板挣了不少钱。晚上我们一起去的，年轻时总爱一起玩，后来因为点事闹掰了。那天重归于好，特别开心，喝了很多酒，大概三斤烧刀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