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洞房花烛夜,
我会让你,
“爱不释手”到——
死不瞑目。
“他们说瓷不会痛。
可我的每一道釉,
都是刀刻的疤。
他们说瓷不会恨。
可我的每一声鸣,
都是索命的咒。”
——骨瓷已成,婚轿启程。
——新娘,带着杀意,赴约。
第3集:《红妆瓷嫁·入府为器》
我被装在盒子里,像一件待价而沽的贡品,抬进了督军府。
红漆礼盒,描金缠枝,内衬苏绣软缎——他们把我当新娘,也当瓷器。一样要体面,一样要无瑕,一样……不能动。
轿子颠簸,我感知着每一次晃动。瓷胎无痛,可魂在震颤。我听见外面锣鼓喧天,鞭炮炸响,孩童嬉笑追着花轿跑:“看新娘子!看新娘子!”
——他们不知道,轿子里的新娘,是泥胎裹骨,是活祭炼成的器。
“新娘子真沉啊!”抬轿的轿夫低声嘟囔。
“废话,瓷胎能轻吗?”另一个笑,“听说是沈家秘法,骨瓷通灵,会哭会笑,少帅稀罕得不行!”
我静静听着,釉面下血丝微漾——你们抬的,不是新娘,是棺。
花轿停在督军府正门。
鼓乐骤歇,鸦雀无声。
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,缓缓掀开轿帘。
——少帅。
他一身玄色军礼服,金线绣蟒,唇角噙笑,眼神却冷得像未开锋的刀。他俯身,亲手将礼盒捧出,动作轻柔得像捧易碎的梦。
“我的小瓷人儿,”他低语,声音带着酒气和玩味,“可让我好等。”
满堂宾客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我被置于婚房正中的紫檀案上,红绸半掩,只露半张瓷面。无数双眼睛偷瞄我,赞叹声如潮:
“天工啊!这眉眼,跟活人一模一样!”
“听说轻叩会哭?真有这么神?”
“沈家疯了吧?拿亲闺女炼瓷……啧,可真值钱。”
我听着,一动不动。
瓷不会动,可我在听——听他们的贪婪,听他们的恐惧,听他们喉咙里滚动的欲望。
少帅坐在我对面,一杯接一杯灌酒。他醉了,却不糊涂。他盯着我,像猎人盯着笼中鸟,像收藏家盯着稀世孤品。
“沈瓷……”他忽然唤我名,指尖轻敲案沿,“你姐在我房里唱了三个月的夜曲,唱得我夜夜难眠。”
他笑,眼底却无笑意:“现在轮到你了。我倒要看看,是妹妹的哭声更勾魂……还是更催命。”
子时,宾客散尽。
红烛高烧,映得我瓷面如血。
少帅踉跄起身,一步步走近。他扯掉军帽,松开领扣,醉眼迷离地俯视我:
“来,让爷看看,沈家的骨瓷……到底有多‘活’。”
他伸手,猛地掀开我面上红绸——
烛光下,我瓷面如玉,唇若点朱,眼睫低垂,似羞似怯。
他呼吸一滞,竟真被我“美色”所惑,低笑:“真比你姐……更像人。”
他指尖,带着酒温与汗意,缓缓抚上我脸颊——
那一瞬,我“活”了。
不是心跳,是唇裂。
不是呼吸,是煞气。
我瓷皮骤然崩裂!
“咔——嚓——”
蛛网般的裂纹从他指尖下炸开,猩红血丝如藤蔓疯长!
他惊得后退半步:“你——”
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