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塌房直播
“苏棠！滚出娱乐圈！”
“伪善人设，装什么清高！”
“还我代言费！骗子！”
弹幕像蝗虫群一样扑向屏幕，密密麻麻，红得发烫。我盯着手机，指尖发凉。直播间的顶灯打在苏棠脸上，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白裙子，头发散乱地贴在额角，左耳那枚银耳钉在强光下忽然一闪，刺得我眼皮一跳。
她没哭，也没像往常那样立刻道歉。
只是静静站在镜头前，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笑：“我从来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我猛地坐直身子，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盒，抖出一根点上。烟雾缭绕中，我死死盯着屏幕——苏棠，那个被粉丝称为“人间白月光”的顶流女星，此刻正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，把自己亲手推下神坛。
三天前，我拍到她深夜进入星辉集团旗下的私人公寓。那地方不是普通住宅，是圈内大佬谈生意、洗钱、甚至做“见不得光交易”的地方。照片一出，后援会炸了，代言商连夜撤资，连她代言的奶茶店都连夜撕了海报，生怕沾上“黑料”。
我叫林深，曾经是狗仔圈里最狠的那个。现在混在自媒体这行，靠爆猛料吃饭。可这次……我总觉得不对劲。
她不是那种人。
“这绝对有猛料。”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标题：《苏棠深夜密会神秘富豪，背后真相令人窒息》。
刚按下保存键，手机“嗡”地震了一下。
陌生号码，一条短信：
“想听真相？今晚十点，星辉娱乐顶楼见。”
我盯着那条短信，烟灰掉在裤子上都没察觉。
十点整，我站在星辉大厦天台。
风大得像要把人掀下去。我裹紧外套，猫着腰躲过巡逻的保安，刚摸到天台门边，就听见一个声音从黑暗里飘来：
“林记者，别躲了。”
我浑身一僵，猛地抬头。
苏棠就站在天台边缘，白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，像要飞起来似的。她没回头，声音却清晰得像刀子划过夜空。
“过来坐呗，我有故事跟你说。”
我一步步挪过去，离她三步远时停下。她忽然笑了，转过头，月光落在她脸上，左耳那枚银耳钉又闪了一下。
“怕我跳下去？”她歪头看我，“放心，我还没那么脆。”
我咽了口唾沫，喉咙干得发疼。
“那些照片，”她忽然开口，“是我去救一个被拐卖的女孩。”
她掏出手机，调出一张照片——昏暗的楼道里，她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，女孩脸上全是淤青，眼神空洞。拍摄时间显示：凌晨两点四十七分。
“他们把我救人拍成‘夜会富豪’。”她声音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，“而我团队发的声明，是‘因私事拜访友人’。”
我盯着照片，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。
这和我掌握的信息，完全对不上。
“你以为这就完了？”她突然凑近，近得我闻见她发间淡淡的柠檬香，“他们给我戴了三年的玩意儿。”她指了指耳钉，“说是时尚单品，其实是脑机接口，监控情绪、调节人设、甚至……替我‘想’该说什么话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