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迟到了。”他说。
“路上有点堵车。”我回答。
老人看着我。
“坐吧。”他说。
我和顾言之在顾景深的旁边坐下。
餐桌上很安静，只有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。
一个亲戚模样的女人开口了。
“景深，这就是你的新太太？真是年轻。”
“二婶。”顾景深喊了一声。
女人笑了笑，不再说话。
晚宴的气氛很压抑。
顾言之一直低着头吃饭，不说话。
晚宴结束后，大家移步到客厅。
客厅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青花瓷花瓶。
顾言之站起身，朝那个方向走过去。
他走过花瓶旁边时，他的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摆着花瓶的边桌。
花瓶晃动了一下，掉了下来。
“啪”的一声。
花瓶碎了。
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都看向这边。
“天哪！那是……嫂子最喜欢的那个花瓶！”一个年轻女人惊呼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顾言之站在一地碎片中间，他抬起手，指向我。
“是她碰倒的。”他说。
顾景深向我走来。
他的父亲也站了起来。
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，向前走了一步。
“对不起，爸。”我说，“是我不小心。”
老人的脸上看不出表情。
“碎了就碎了吧。”他说，“一个物件而已。”
他转身对管家说：“收拾一下。”
然后他看着我。
“以后小心点。”
“是。”我低下头。
顾景深站在我旁边，他看着我，没有说话。
回程的车上。
车里只有我和顾言之。
司机在前面开车。
“为什么替我认了？”顾言之问。
我看着窗外。
“那个花瓶，拍卖行估价三百万。”我说。
车里很安静。
“我们的钱，不能这么浪费。那是你爸爸辛苦赚的。”
他没有说话。
车子开到家。
我先下车。
顾言之跟在我后面。
进门前，他突然开口。
“你不是为了钱才嫁给我爸爸的吗？”
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他。
“是。”我回答。
他愣住了。
“我为了钱嫁给你爸爸，所以，我更不希望他的钱被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。”
我说完，推开门，走了进去。
4
我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，正在花园里修剪玫瑰。
“顾太太吗？我是顾言之的班主任，请您来一趟学校。”
我放下剪刀，让司机送我去学校。
校长办公室里。
顾言之站在一边，他的校服袖子被扯破了，嘴角有一块淤青。
他对面站着另一个男孩，趾高气扬。
男孩旁边是一对中年男女。
“顾太太，你来了。”校长站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我问。
“小孩子之间闹了点矛盾，动了手。”校长说。
那个中年女人开口了。
“小孩子打架而已，你还想怎么样？赔你医药费就是了！”
我走到顾言之身边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
他摇摇头，没看我。
我拿出手机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一段录音从手机里传出来。
是那个男孩的声音。
“我爸是李董！我打了你又怎么样？你那个后妈就是个花瓶！除了会花钱还会干什么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