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了指窗外。细雨中的小区花园里，有几坛特别鲜艳的矮牵牛。"那些玫瑰色的矮牵牛，就是用当年的花瓣种出来的。每年春天开花时，都会想起那个满是玫瑰香气的清晨。"
苦瓜的清苦在舌尖蔓延开来，带着挥之不去的涩味。杰伦望着她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，突然明白他们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舆论压力，也不是家庭背景的差异——而是她早已将那些尖锐的伤痛，化作了滋养新生的土壤，而他还困在当年的旋律里，反复寻找着挽回的韵脚。
三、古董店的魔术
金华街的古董店还和当年一样，木质大门上挂着铜制门环，推开时发出"吱呀"的声响。店里弥漫着旧木头与灰尘混合的味道，货架上整齐地陈列着黑胶唱片、复古相机和老式机车模型。老板坐在柜台后擦着放大镜，看见他们进来，只是点了点头，继续手里的活计——他认得他们，当年两人总来这里躲狗仔，有时能待一下午。
杰伦走到柜台前，拿起那副熟悉的扑克牌——还是当年的那副，红桃A的角缺了一块。"最后变一次魔术？"他抬头看向佩岑，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佩岑却摇了摇头，指向墙角的老式理发椅。那把椅子的皮革已经有些开裂，扶手上的铜饰磨得发亮。"坐那里吧，还原一下当年的名场面。"她记得很清楚，2005年夏天，他非要让她模拟给理发师递工具，结果被蹲守的狗仔拍了照，标题写着"周董带主播体验平价美容，举止亲昵疑恋情曝光"。
他顺从地坐下，椅子发出"吱呀"的声响。佩岑站在他身后，手指虚虚地掠过他的发梢——就像当年那样。两人都愣住了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2005年的夏天也是这样，她身上带着栀子花香水混着发胶的味道，他坐在椅子上，心跳快得需要戴墨镜掩饰，手指紧紧攥着椅柄，留下深深的指印。
"其实当时真买了戒指。"他突然开口，声音透过皮革靠背传过来，带着淡淡的回响，"就在你触摸那件复古战衣的时候，它就在我右边口袋里。铂金的，上面刻着音符图案，我找师傅打了半个月。"他顿了顿，语气里满是遗憾，"但你说'古董比钻石有故事'，我就没好意思拿出来，怕你觉得太俗。"
佩岑从随身的皮包夹层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当票，边角已经磨损，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。"三个月后我赎回来了。"她把当票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，"你后来缺钱周转，把戒指当了。我让助理去赎的，藏在母亲画作的画框夹层里，以为你某天会发现。"
杰伦手里旋转的扑克牌突然停滞在空中，随即"啪"地掉在地上。他想起母亲当年在电话里说的话："娱乐圈的女孩太复杂，不配进我们家"；想起外婆偷偷拉着他的手说："佩岑这孩子心细，比任何女孩都懂你"；最终想起的，是父亲节那天，他因为母亲的反对和她吵架，她躲在车里哭时，肩膀颤抖的样子，像被雨淋湿的小鸟。
"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？"佩岑走到橱窗边，轻轻抚过里面陈列的复古摩托车后视镜。镜子里映出她的侧脸，眼神平静，"后来无数人分析我们分手的原因，说是家庭背景差异太大，说是舆论压力太猛，说是我要嫁入豪门。但其实最伤我的，是你始终觉得我需要的是钻石和排场，而不是你口袋里揣了半个月的温度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