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聿！你非法拘禁！”我挣扎起来，用力想甩开他的手，“你凭什么关着我？！”
“凭你欠我的！”他猛地将我往楼梯方向一推，力道之大让我踉跄了好几步才扶住扶手站稳。他站在原地看着我，眼神像结了冰的深渊，“虞窈，想想那份孕检报告。想想陆钊，还有陆家。或者，你更想跟我去警察局，聊聊三年前？”
又是威胁！赤裸裸的威胁！
我所有的挣扎和愤怒都被他精准地扼住了喉咙。屈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我死死咬住嘴唇，不让它掉下来。
张姨安静地走过来，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：“虞小姐，请跟我来。”
我看着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，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、眼神冰冷仿佛在欣赏我狼狈的顾聿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遍全身。
我输了。从他在婚礼上出现的那一刻起，我就彻底失去了掌控权。
我认命般地低下头，不再看顾聿，跟着张姨一步一步走上铺着厚实地毯的旋转楼梯。身后，那道冰冷的目光如芒在背，一直追随着我，直到客房的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，隔绝了他的视线。
房间很大，装修奢华却冰冷，像高级酒店套房，没有一丝烟火气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黑黢黢的山林轮廓。
张姨放下手里拿着的干净毛巾和一套崭新的真丝睡衣，语气依旧平静：“虞小姐，换洗用品都在浴室。有事可以按铃叫我。晚餐我会按时送上来。”
说完，她便安静地退了出去，锁门的声音清晰传来。
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，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身上的昂贵婚纱此刻像沉重的枷锁。我抱住膝盖，将脸深深埋进去。
三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？那条该死的“好聚好散”的信息是谁发的？顾家破产，顾夫人跳楼……顾聿他到底经历了什么？而我，又该怎么面对肚子里这个……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？
还有陆钊……他现在怎么样了？我的逃婚，把他和陆家置于何地？
无数的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着我，找不到头绪。恐惧、愧疚、茫然、还有对顾聿那复杂难辨的情绪，像巨浪一样反复拍打着我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外传来敲门声，接着是锁舌转动的声音。
我猛地抬起头，警惕地看向门口。
门开了，进来的不是张姨。是顾聿。
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，头发微湿，似乎刚洗过澡。少了白天的戾气和尖锐，昏黄的壁灯下，他的眉眼显得有几分疲惫，但那双眼睛，依旧深不见底，沉沉地看着我。
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，上面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，几碟清淡小菜。
他走进来，反手关上门。目光落在我身上，还穿着那身已经皱巴巴、沾着泪痕的婚纱，蜷缩在地毯上，像一只迷路的小兽。
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，快得让人抓不住。
“起来。”他把托盘放在旁边的矮几上，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，但似乎少了点尖锐的冰碴，“吃点东西。”
我没动，只是戒备地看着他。
他也没强求，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，长腿交叠，视线落在我脸上，带着审视。
沉默在房间里蔓延，只有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