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他就真的走了。像人间蒸发。连一句“为什么”都没留给我。
现在，他顶着“京北顾家”这个煊赫的名头回来了，在我嫁给陆钊、终于可以摆脱过去、开始新生活的这一天，像个复仇的阎王一样出现，砸了我的场子。
凭什么？
巨大的屈辱和积压了三年的怨愤猛地冲垮了我摇摇欲坠的理智。我推开陆钊挡在我身前的手臂，往前一步，死死盯住顾聿。
“顾聿，”我的声音抖得厉害，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，“你来干什么？看我的笑话吗？还是觉得，你顾大少挥挥手，我虞窈就得像条狗一样，再摇着尾巴爬回去？”
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。
顾聿的瞳孔猛地一缩，眼底那疯狂的血色更浓。他下颌绷紧，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，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刺伤。他大步上前，完全无视那些保安和陆钊，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！
他的手劲大得吓人，冰得像铁钳。
“跟我走！”他重复，声音压抑着风暴，“离开这里！立刻！马上！”
“你放开她！”陆钊厉声喝道，伸手就要来拉我。
顾聿带来的那两个男人再次上前，强硬地隔开了陆钊。场面瞬间混乱起来。
手腕被他攥得生疼，骨头都要碎了。那熟悉的、属于顾聿的气息霸道地包裹过来，混杂着室外的冷冽空气，冲得我头晕目眩。三年前心碎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。
不能跟他走！绝对不能！
我猛地抬起另一只手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朝着顾聿那张英俊又冷酷的脸，狠狠扇了过去！
“啪！”
清脆的巴掌声，在骤然死寂的大厅里，响得惊天动地。
时间仿佛停滞了。
所有人都傻了，包括顾聿带来的那两个人，包括正在拉扯的保安和陆钊。
顾聿的脸被我打得偏过去，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起清晰的指印。他保持着那个姿势，几秒钟没动。整个宴会厅静得可怕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，只有水晶吊灯垂下的流苏在空调风里轻微碰撞的细碎声响。
他慢慢转过头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，里面翻涌的情绪像是要吞噬一切。脸颊上的红痕刺眼。
我心脏狂跳，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，后背全是冷汗，手臂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打人的那只手掌心火辣辣的疼。
“虞窈。”他叫我的名字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裹挟着让人胆寒的风暴，“你打我？”
“打你怎么了？”我豁出去了，挣不开他的手，就仰着头，毫不退缩地迎视他，声音尖利，“顾聿，我们早就完了！三年前就完了！你今天来闹我婚礼，你混蛋！你凭什么？！”
陆钊趁机用力推开挡着他的一个人，冲到我身边，试图再次把我拉到他身后：“窈窈！别怕！保安！报警！立刻报警！”
“报警？”顾聿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，他扯了扯嘴角，那笑容又冷又狠，带着一股子让人心惊的邪气，“好啊，让警察来评评理。顺便，也让警察查查，三年前虞家那笔救命的钱，到底是怎么来的？”
他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冰锥，精准地扎进我最深的恐惧里。
我浑身一僵，血液瞬间凉透。
他知道？他怎么会知道？不！不可能！那件事只有我和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