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点头，把镯子翻过来，看着内侧那个小小的“S925”钢印。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，把镯子放下了。
销售的脸沉了一下。
一个小时过去了，整个团的成交额，估计只有熊孩子家那个五百块的银锁。
强哥的脸色，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。
他开始挨个“聊天”。
“王大爷，您看这个银腰带，对您这腰椎好啊。”
“美女，给你男朋友买个银水杯，让他多喝热水，比什么都强。”
他走到我身边，看着我空空如也的双手。
“小妹妹，一个人出来玩啊？不给妈妈带个礼物吗？我看那款镯子就挺适合阿姨的。”
我微笑着看着他：“叔叔，我妈对银过敏。”
强哥的嘴角抽了抽，他干笑两声：“这样啊，那没事，再看看别的。”
他转身走向别处，我清楚地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：“妈的，一群铁公鸡。”
集合时间到了，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。
强哥站在门口，脸黑得像锅底。
“家人们，逛得怎么样啊？我们云南的银器，是不是名不虚传？”他扯着嗓子问。
没人回答。
他冷笑一声：“看来大家对我们白族文化不太感兴趣啊。没关系，下午还有别的。希望大家能拿出点诚意。”
坐上大巴车，车里的气氛明显变了。
那股廉价香水的味道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火药味。
我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
真正的“雪”，还没下呢。
三、玉石城里的心理战
午饭很难吃。
四菜一汤，盘子里没几片肉，青菜蔫得像是放了三天。
熊孩子吵着要吃肉，他爸妈只好又单点了一个三百八十八的“汽锅鸡”。
强哥没跟我们一桌，他和司机在旁边的单间。我路过时，看到他们桌上摆着红烧肉和啤酒。
吃完饭，强哥打着饱嗝上了车。
“家人们，吃饱喝足了啊？下午，我带大家去个好地方，保证你们大开眼界！”
这个好地方，是一家规模比银器店大十倍的翡翠玉石城。
门口两尊巨大的石狮子，进去就是假山流水，富丽堂皇得像是皇宫。
这次的流程更复杂。
先是看一个关于“赌石”的宣传片，讲一个穷小子如何靠一块石头一夜暴富。
然后是一个自称“老板女儿”的年轻女人，叫“小玥”，给我们讲她家几代人做玉石生意的传奇故事。
她讲得声情并
茂，眼眶里还泛着泪光，说今天不为赚钱，只为和大家“交个朋友”，所有商品打一折。
这种戏码，我只在电视购物里见过。
但车上的一些人，显然被“感动”了。
尤其是那几个大学生情侣，眼睛里闪着光。
进了卖场，更是夸张。
几百个销售员，一对一“服务”，跟苍蝇一样围着你。
“帅哥，给女朋友买个平安扣吧，保佑你们长长久久。”
“阿姨，您看这个玉镯，冰种的，戴上显年轻。”
价格更是离谱，一个看起来灰不溜溜的挂件，折后价还要九千九。
我被一个男销售缠上了。
“美女，我看你很有福相，跟玉有缘。来，我给你推荐一款最适合你的。”
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，去看一个玻璃种的翡翠观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