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款观音，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。你看这水头，这色泽，完美无瑕。原价三十八万，今天跟你有缘，三万八，交个朋友。”
我看着那块在射灯下绿得发假的“玻璃”，差点笑出声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信佛。”我挣开他的手。
他不甘心，又指着一块玉佩：“那这个呢，节节高升，对你学业事业都有帮助。”
“我快毕业了，不打算工作，准备回家啃老。”
男销售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。
我乐得清静，开始在卖场里闲逛，观察我的团友们。
那对精明的老夫妻，找了个角落坐下，大爷闭目养神，大妈从包里拿出毛线开始织毛衣。
熊孩子一家又在吵架，为了买哪块玉。
让我意外的是那两对大学生情侶。
其中一个男生，被销售忽悠得头脑发热，刷了五千块，给他女朋友买了一个所谓的“紫罗兰”手镯。
他女朋友感动得热泪盈眶，抱着他使劲亲。
另一个男生则在女朋友的拉扯下，脸色涨红，小声说：“我……我没那么多钱。”
他女朋友的脸瞬间就垮了，甩开他的手：“你看看人家！”
一场浪漫之旅，瞬间变成了大型攀比现场。
强哥这次学聪明了，他不再亲自下场推销，而是和卖场经理站在一起，端着茶杯，像个监工。
他的目光，重点落在那几个还没“开单”的游客身上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两个小时的“交朋友”时间，销售额依然惨淡。
强告的脸色，比那块标价三十八万的假观音还要绿。
集合的时候，他拿着麦克风，声音冷得掉冰渣。
“家人们，看来我的面子，是一点用都没有啊。”
“我把大家当家人，掏心掏肺，大家把我当什么？当猴耍吗？”
“我跟你们说，出来玩，讲究的是一个‘懂事’。你不让导游开心，导游能让你们开心吗？”
他的话里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威胁。
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那对买了手镯的小情侣，头埋得低低的。
没买东西的那对，女生在偷偷抹眼泪。
精明大爷睁开了眼睛，看了强哥一眼，又闭上了。
我坐在后排，调整了一下坐姿，确保手机的摄像头能拍到强哥那张扭曲的脸。
好戏，要登场了。
四、关门，放狗，不买就耗
第三天，天气阴沉，像是强哥的脸。
行程单上写的是去著名的风景区。
但大巴车在山路上拐了几个弯，停在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。
这里也有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，门口挂着牌子：“XX生物科技健康体验中心”。
我知道，最后的决战来了。
银器和玉石，是非必需品。但“健康”，对很多人来说，是刚需。
尤其是对老人。
强哥在车上换了一副嘴脸，又开始笑眯眯的。
“家人们，最后一站了啊！这里是我们云南最有名的三七、天麻、藏红花原产地直销中心。我跟你们说，我妈的风湿，就是吃这里的三七粉吃好的。”
他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母亲的“抗病史”，讲得自己眼圈都红了。
要不是我昨天看见他在KTV里左拥右抱，我可能就信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