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没有问一句,姐姐为什么在楼上待了那么久。
她的眼里,只有这些冰冷的、闪闪发光的石头。
姐姐默默地走上楼,把自己关进了房间。
我跟了上去,轻轻敲了敲她的门。
“姐,是我。”
里面没有任何回应。
我拧了拧门把手,门被反锁了。
“姐,你开门,我们谈谈。”我压低声音,几乎是在哀求。
门内依旧一片死寂。
我能想象到,她此刻正一个人蜷缩在黑暗里,舔舐着无人知晓的伤口。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
就在这时,张建成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。
他走得很慢,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,发出沉闷的“笃、笃”声,像敲在我的心脏上。
我立刻站直身体,转身面对他。
他已经换下了西装,穿着一身丝质睡袍,手中端着一杯牛奶。
“晚晚睡了?”他温和地问,仿佛一个真正关心女儿的父亲。
我盯着他,没有说话。
我的眼神一定充满了恨意,因为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。
“溪溪,有些事,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想。”
他走到我身边,将那杯牛奶递给我。
“你姐姐今天累了,让她好好休息。这是给你的,喝了早点睡。”
温热的牛奶,散发着甜腻的香气。
在今天之前,我一定会觉得这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关怀。
可现在,我只觉得恶心。
我没有接。
我们就这样对峙着,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。
他的耐心似乎被耗尽了。
“怎么,还在为今天的事闹脾气?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林溪,我再提醒你一次,不要做蠢事。”
“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做什么?去报警?谁会信你一个十六岁小丫头的话?”
“还是告诉你妈?你觉得她会为了你们,放弃现在的生活吗?”
他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精准的匕首,插在我最脆弱的地方。
“别天真了。”他冷笑一声,“在这个家里,我才是天。”
说完,他不再理我,径直走到姐姐的房门前,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晚晚,开门,是爸爸。”
他的声音,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我胃里一阵翻涌。
爸爸?
他也配?
门内,传来姐姐惊恐的、压抑的抽泣声。
“滚……你滚开……”
张建成脸上的温情面具瞬间破碎,取而代de的是一丝不耐和狰狞。
“开门!”他低吼道,开始用力拍门。
“林晚,别给脸不要脸!”
我冲了过去,想要阻止他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我踉跄着撞在墙上,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。
就在这时,楼下传来我妈的声音:“建成,怎么了?大半夜的吵什么?”
张建成脸上的暴躁立刻收敛,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样子。
他回头,对着楼梯口说:“没事,晚晚好像做噩梦了,我看看她。”
多么完美的借口。
多么虚伪的男人。
门,最终还是被他用备用钥匙打开了。
他闪身进去,然后“砰”的一声,将门反锁。
我冲过去,发疯似的捶打着门板。
“张建成!你开门!你放开我姐姐!”
“妈!妈你快上来!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