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后,我不再像以前一样直接回家。
我找了个借口,说要参加学校的兴趣小组,其实是去了图书馆。
我查阅了大量关于家庭暴力、儿童性侵案件的资料。
那些冰冷的文字和触目惊心的案例,让我一次次感到不寒而栗,也让我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。
我知道,单凭一段没有正脸的录音或者模糊的视频,很难将张建成这样的人定罪。
他有钱,有最好的律师,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。
我需要更确凿、更无法辩驳的证据。
我需要一个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,铁证。
回到家,我继续扮演着那个胆小、顺从的林溪。
我对刘芳言听计从,对张建成毕恭毕敬。
他给我买新衣服,新手机,我全都开心地收下,然后说一长串感谢的话。
我的演技越来越好。
好到有时候,我自己都快要相信,我就是那个被金钱和安逸腐蚀了心智的,无知的女孩。
张建成对我的戒心,在我的“表演”下,渐渐放松了。
他开始像以前一样,在饭桌上高谈阔论他的生意经,炫耀他的人脉和手段。
我低着头吃饭,耳朵却像雷达一样,捕捉着他话语里的每一个关键信息。
公司名、合作伙伴、项目名称、资金流向……
我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,在脑海里默默地拼凑起来。
姐姐林晚的情况很不好。
她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。
她不再去上学,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
刘芳对此的解释是:“晚晚高考压力太大,精神有点脆弱,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
她甚至请了心理医生上门。
但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,不过是张建成生意上的朋友,来走个过场而已。
我知道,他们想把姐姐逼疯。
或者说,他们想让所有人都相信,姐姐“疯了”。
这样,就算有一天,她说出真相,也没有人会相信。
一个“精神失常”的人的话,能有多少可信度?
多么恶毒的计划。
我必须做点什么。
我不能让姐姐就这样被他们毁掉。
一天晚上,我趁着刘芳和张建成出去参加晚宴,用偷偷配好的备用钥匙,打开了姐姐的房门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、颓败的气息。
姐姐就坐在窗边的地毯上,抱着膝盖,一动不动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。
我轻轻地走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。
“姐。”我叫她。
她没有反应。
“姐,是我,溪溪。”
我伸出手,想要碰碰她,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,猛地缩了一下。
“别碰我!”她的声音沙哑、尖利。
我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。
“姐,我知道你难受。”我放轻了声音,“但你不能这样下去。”
“你这样,只会让他们更得意。”
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。
她缓缓地抬起头,在黑暗中,我看不清她的脸,只能看到她眼睛里那两簇幽幽的、绝望的火苗。
“不然呢?我还能怎么样?”她冷笑一声,笑声里充满了自嘲。
“去报警?去告诉妈?”
“林溪,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?”
我的心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