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，小刘是个好孩子，但也很懦弱。
指望他，是不可能了。
他必须靠自己。
一整天，他就这么坐着，看书，喝水，上厕所。
像一尊沉默的雕像。
下班时间一到，他准时打卡，拖着伤腿离开。
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，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栋灯火通明的大楼。
从今天起，这里不再是他奋斗的地方。
而是他的猎场。
3
连续三天，林涛都像个幽灵一样，准时出现在公司，坐在那个被清空的工位上，沉默地看书。
整个部门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没人敢和他说话，也没人敢正眼看他。
他就像空气，却又沉重得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。
张伟的耐心显然被耗尽了。
第四天上午，张伟再次把林涛叫进了办公室。
这一次，他的态度比上次更加恶劣。
“林涛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赖着不走，很有意思是吗？”张伟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，“你以为你这样耗着，公司就会妥协？我告诉你，门都没有！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材料了，就告你消极怠工，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！”
林涛抬起头，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张总监，根据劳动合同法，公司单方面取消我的工作权限，不提供劳动条件，属于公司违约在先。我每天按时出勤，不存在消极怠工。你想告我，随时奉陪。”
这几天，他不是白坐着的。
侯俊给他发来了大量的法律条文和相关案例，他几乎是逐字逐句地在研究。
张伟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技术员，居然会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，一时竟有些语塞。
“你……”他指着林涛，气得脸色涨红，“好，好！你有种！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！”
“我会一直撑到公司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为止。”林涛说完，转身就走。
回到工位，他能感觉到背后张伟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。
他知道，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。
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。
侯俊说的对，华创这么大的公司，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尤其是，他想起了一些往事。
一些被尘封在记忆深处，当时觉得没什么，现在想来却疑点重重的事情。
比如，华创赖以起家的那款名为“启明星一号”的核心交换机。
那是公司成立之初，他和李建国带着几个弟兄，在小作坊里没日没夜搞出来的。
当时为了赶进度，很多设计都是他为了“省钱省事”而做的简化处理，存在一些理论上的缺陷。
他后来提交过一份详细的优化方案，但李建国当时正忙着拉投资，扩大生产，事情就不了了之。
而现在，华创官网上，这款产品的迭代型号“启明星九号”，依然是公司的拳头产品，宣传的卖点却是“二十年技术沉淀，坚如磐石”。
可笑。
真正的核心架构，二十年根本没变过。
这件事，除了他跟李建国，几乎没人知道。
因为当年的技术资料，全都是手写的，就锁在他办公室那个旧式的铁皮柜里。
而那个柜子的钥匙，他一直贴身放着。
一个大胆的计划，在他脑中慢慢成型。
他需要拿到那些原始资料。
但是，他的办公室门禁卡已经被停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