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无殇轻笑，忽然起身，一步便跨到她面前。两人距离极近，他身上那股冷香更加清晰，几乎将秦昭笼罩。他伸出手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额角的淤青。
指尖微凉，触感却如同电流，激得秦昭微微一颤，下意识想后退，却被他另一只无形的手定住了身形一般。
“疼吗？”他问，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，“苦肉计虽然有效，但伤在自己身上，终究是不划算的。”
秦昭咬唇，知道再装下去毫无意义。这个男人，眼睛太毒。她抬眼，目光已然变得冷静甚至锐利：“与和亲北狄相比，这点伤不算什么。国师大人既然看穿了，又想如何？将我送回去？”
“送回去？”月无殇的手指缓缓下滑，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，却又在毫厘之间停住，“那本座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，从皇后手里抢人？”
他俯身，凑近她的耳边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：“告诉我，你是谁？壳子还是那个七公主，里面的‘魂’，却不一样了，对吗？”
秦昭浑身一僵。他连这都知道？！
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，月无殇满意地笑了，退开一步，恢复了那副云端仙人的模样，仿佛刚才那个近乎调情的低语只是她的幻觉。
“不必紧张。我对你这具皮囊里装的是谁的兴趣，远大于那个乏味的原主。”他踱回软榻，“你想活，不想去北狄，甚至……还想把那些欺辱你的人踩在脚下，对吗？”
秦昭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。在这个男人面前，伪装似乎毫无意义。她索性豁出去了：“是！我想活，而且想活得很好，比所有人都好！国师大人能给我什么？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？”
“爽快。”月无殇抚掌，“本座可以给你活下去的机会，甚至可以给你权力、地位，让你不再任人宰割。至于本座要什么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在她身上流转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探究，“或许，只是一个有趣的变数，一个……值得雕琢的瑰宝。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，想必极为有趣。”
他朝她招招手：“过来。”
秦昭迟疑了一下，还是走了过去。
月无殇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卷古朴的竹简：“从今日起，我是你的老师。你要学的第一课，是帝王心术。看清楚，这上面记载的是前朝密辛，告诉我，如果你是当时的皇帝，会如何应对权倾朝野的摄政王？”
他的教学方式直接而高效，内容更是惊世骇俗。秦昭收敛心神，快速浏览竹简，结合现代看过的无数宫斗剧、权谋剧和历史知识，冷静地分析起来。
她观点独特，角度刁钻，常常一针见血。月无殇听着，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。
偶尔她表述时用了过于现代的词汇，比如“核心竞争力”、“博弈模型”，他会微微挑眉，却不追问，只是那眼神仿佛在说“我又发现了一个小秘密”。
讲解到关键处，他会突然靠近，从身后虚虚地环住她，手指点着竹简上的某一行字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：“这里，再看仔细些。他并非毫无弱点，他的弱点在于……”
秦昭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，他的靠近总是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和致命的吸引力。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冷香，能感受到他体温的辐射。她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，才能跟上他的思维，并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