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松开他，靠回软垫上。
我说：“杀了你，太没意思了。”
我说：“我要你，留在我身边。亲眼看着，你的那些老臣子，一个一个地，死在你的面前。”
我说：“我要你，亲眼看着，你的复兴大梦，是怎么样，一点一点，变成一个笑话。”
我说：“这，才是我对你，最大的，恩赐。”
车厢里，一片死寂。
我看到，沈珏的眼睛里，那点刚刚燃起的光，又熄灭了。
变成了，一片死灰。
5
宫里设宴。
皇帝弟弟，说是为了庆贺边疆大捷。其实，是为了安抚那些手握兵权的大臣。
他这个皇帝，当得，很不安稳。
我必须去。我是长公主。是大梁朝，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我带着沈珏，一起去了。
他穿着我给他准备的衣服。黑色的锦袍，衬得他皮肤很白，人也很精神。
走在路上，很多人看他。
他们都在猜，这个哑巴，能在我身边，得宠多久。
宴会上，歌舞升平。
大臣们，互相敬酒，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漂亮话。
我坐在皇帝的旁边。沈珏，就站在我的身后。
他站得很直。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。
我知道，他在看。
看在场的每一个人。看哪一个是忠臣，哪一个是奸佞。看哪一个，可以成为他复仇的棋子。
一个武将，喝多了。他走到我面前，敬酒。
他说：“长公主殿下，您身后的这位，就是您新收的宠侍？长得，可真俊俏。”
他的话，很轻浮。
我还没说话，沈珏的眼睛，就冷了下来。
我笑了。我端起酒杯，说：“张将军，喝多了吧。”
张将军打了个酒嗝，说：“没多，没多。我就是，替兄弟们，好奇。这么俊俏的小郎君，怎么是个哑巴？”
他说着，就伸手，想去捏沈珏的脸。
我把酒杯，摔在地上。
“放肆！”
大殿里，瞬间安静了。
所有人都看着我。
张将军的酒，也醒了一半。他跪在地上，说：“殿下，息怒。”
我看着他，冷冷地说：“我的人，也是你能碰的？”
我说：“来人，把张将军，拖出去，掌嘴五十。”
皇帝想劝我。他说：“皇姐……”
我看了他一眼。他就不敢说话了。
侍卫把张将军，拖了出去。很快，外面就传来了，响亮的，掌嘴的声音。
我重新拿起一杯酒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我对周围的人说：“继续。”
歌舞，又响了起来。但是，气氛，已经不一样了。
我能感觉到，身后，沈珏的目光，落在我身上。
那目光，很烫。
我没回头。
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。
沈珏，是我的人。
打他，就是打我的脸。
就算是条狗，也是我赵凝殊的狗。除了我，谁都不能动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，一个舞女，在跳舞的时候，“不小心”，把酒洒在了我的身上。
她跪下来，不停地道歉。
我皱了皱眉。刚想让她起来。
突然，沈珏冲了过来，一把将我推开。
一支淬了毒的箭，从舞女的袖子里射出来，射进了沈珏的后背。
66
一切发生得太快。
侍卫们冲上来，制住了那个舞女。大殿里，乱成一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