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最恨附庸风雅的草包。
她的脸当场就沉了下来。
“季小姐,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解释?”
季如月慌了,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,求助地看向赵珩。
赵珩的脸色也难看得很。他未来的侧妃,是个当众出丑的抄袭货,他的脸也跟着丢尽了。
他冷着脸,一言不发。
柳氏要是看见这一幕,估计得心疼死。
她女儿这点小聪明,都是她教的。
我娘的画稿,都被柳氏搜罗了去,让季如月从小临摹。
可惜,她只临摹了形,没学到魂。
更蠢的是,她连我娘临摹过的吴道南的画稿都敢拿出来当自己的。
那书生,是我的人。
那本摹本,是我花一百两银子,让他在旧书摊“淘”到的。
一出好戏。
我放下茶杯,起身,准备离场。
好戏看完了,该回去算账了。
今天这笔买卖的钱,我还没跟长公主收呢。
3
季如月抄袭的事,很快就传遍了京城。
“第一才女”成了个笑话。
她躲在相府里,好几天没敢出门。
我爹季鸿远气得摔了一个古董花瓶,把柳氏和季如月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但骂完,还是得想办法给她挽回名声。
毕竟,她马上要嫁给三皇子,是相府未来的脸面。
他们的办法很简单,也很蠢。
柳氏托关系,求到了当朝大儒,文宗院的祭酒,周老先生那里。
想让季如月拜他为师。
只要成了周祭酒的关门弟子,谁还敢说她没才华?
周祭酒一生清高,最重风骨,轻易不收徒。
柳氏能搭上这条线,是花了血本的。
听说送去的礼单,拉了整整三张纸。
我坐在千机阁的顶楼,看着手里的密报,笑了。
周祭酒有个秘密。
他视若珍宝的一幅王羲之的《快雪时晴帖》,是假的。
他自己不知道。
那副赝品,是他三十年前,从一个落魄书生手里买的。
而那个落魄书生,后来成了富甲一方的皇商,姓黄。
巧了,黄老板最近正好有笔生意,想求我千机阁帮忙。
我让人给黄老板带了句话。
“想谈生意,就带着当年那副《快雪时晴帖》的真迹来。”
三天后,季如月沐浴焚香,打扮得素雅清丽,带着自己写的“得意之作”,去了周府。
柳氏和季鸿远亲自送她到门口,满脸的期盼。
能不能翻身,就看今天了。
同一时间,黄老板也抱着一个长长的锦盒,进了周府的后门。
是我安排的。
拜师礼上,季如月呈上自己的诗作。
周祭酒捻着胡子,看了半天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他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。
就在气氛最尴尬的时候,管家进来通报,说故人来访。
黄老板抱着锦盒进来了。
他看见周祭酒,纳头便拜,老泪纵横。
“恩师!学生终于找到您了!”
他开始讲故事。
三十年前,他家道中落,穷困潦倒,是周祭酒慷慨解囊,买了他祖传的字帖,才让他有钱安葬母亲,后来发愤图强,有了今天的家业。
他说,他找了恩师半辈子,今天终于得见。
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,他把祖上真正的传家宝,王羲之的真迹,给寻了回来,完璧归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