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，院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。陈默拉开窗帘，看见林溪穿着香奈儿套装站在车边，周明宇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，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的食盒。
“陈默！你够了没有？”林溪一进门就拔高了声音，脸上带着刻意维持的骄傲，“我都亲自来找你了，你还想怎么样？非要我给你鞠躬道歉？”
周明宇适时地打开食盒，拿出保温桶：“陈哥，林总特意让厨房的师傅炖了汤，说你小时候最爱喝这个。大家都是成年人，没必要为这点事僵着，影响了工作室的生意多不好。”他这话里的“这点事”，轻描淡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。
陈默靠在门框上，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梧桐。秋天快到了，叶子开始泛黄，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。“林溪，”他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，“你还记得这棵树吗？小时候你爬上去掏鸟窝，摔下来崴了脚，是我背你去的医院。”
林溪的脸色僵了一下，随即别过脸：“说这些干什么？我不是来听你翻旧账的。”
“翻旧账？”陈默笑了，笑意却没到眼底，“那你说说，上周你跟周秘书在米其林餐厅吃的那顿烛光晚餐，花的是谁的钱？是我当年卖掉婚房换来的启动资金，还是你从公司账上挪给周秘书买限量版手表的钱？”
周明宇的脸瞬间白了，拉了拉林溪的衣袖：“林总，陈哥怕是误会了，我跟您只是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陈默冷冷地打断他，“这里没你的事。”
林溪被戳到痛处，反倒来了脾气，指着陈默的鼻子骂：“陈默你有病是不是？我跟明宇吃顿饭怎么了？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？以前你对我百依百顺，现在稍微让你不痛快，你就闹到老家来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！”
她以为这样能激怒他，像从前无数次那样，他会叹口气说“好了我错了”，然后跟着她回去。可这次，陈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眼神里的失望像潮水，一点点漫过她的骄傲。
“我嫌丢人？”他轻声说，“林溪，你摸着良心说说，当年你说要创业，我家里人不同意，是谁偷偷卖掉了爸妈留给他的学区房？是谁把爷爷传下来的玉佩当了换钱？是谁在你跟周秘书去国外‘考察’时，一个人在公司熬了三个通宵，把快黄了的项目硬生生拉回来？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里带了点自嘲：“你在西餐厅切牛排的时候，我在公司啃馒头；你跟周秘书在五星级酒店谈‘工作’的时候，我在出租屋吃泡面。这些，你都忘了吗？”
林溪的嘴唇动了动，想说什么，却被突然走进来的陈默母亲打断了。
“小溪，你这话就不对了。”陈母手里还拿着刚摘的菜，看着林溪的眼神里满是失望，“当年阿默为了给你凑钱，把我给他准备的婚房都卖了，自己在公司打地铺睡了半年。你说要租市中心的写字楼，他咬牙答应了，自己却天天吃最便宜的盒饭。阿默不是闹脾气，他是累了，被你伤透了心。”
陈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收据，摔在石桌上：“这些都是他当年卖房、当东西的票子，你自己看看！你跟周秘书在外面挥霍的时候，想过阿默在公司怎么熬的吗？他为了让你安心，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苦，你倒好，还真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