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是同一种人。只不过我输了,而你……暂时赢了。”
“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出来?”林嫔问。
“是皇后。”她嘴角勾起极致嘲讽,“她派人‘安抚’我,说只要我在冷宫了此残生,她就保我性命。还说……你不过是陛下敲山震虎的棋子,风头过了,下场未必比我好。”
“她想让我当条狗,一条用来提醒你位置不稳的狗。可她忘了,狗急了也会咬人!”
苏慕烟明白了。皇后用林嫔敲打制衡她。
“所以你想咬她一口?”
“不,”林嫔眼中闪过玉石俱焚的疯狂,“我要撕碎她!而你,苏慕烟,就是我手上最锋利的刀。”
“刀会伤握刀人。我凭什么当你的刀?”
“就凭……”林嫔猛地凑近,压低声音,“你想不想知道,三年前圣上最宠爱的舒妃,是怎么死的?”
舒妃。这个名字像根针,轻轻刺了苏慕烟一下。当年宠冠六宫,却意外“失足”落水,一尸两命。
“洗耳恭听。”
“舒妃不是失足,是被人一步步算计死的。”林嫔声音透寒,“皇后最擅长培植花草。望月台种满舒妃最爱的‘七里香’。可谁又知道,七里香花粉混上‘静夜思’熏香,闻久了会手脚虚浮,头晕目眩。”
“舒妃落水那天,七里香开得最盛。那天一早,皇后‘凑巧’派人送了盒新制‘静夜思’。”
用花粉和熏香杀人于无形,阴毒至极。查不出毒物,只会认为体弱不慎。
“这只是你的猜测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林嫔冷笑,“当初诊治的赵太医似乎察觉了什么,不久就被贬出宫。顶替他位置的,正是皇后如今最得脸的黄院使。伺候舒妃熏香的小宫女,在舒妃死后第二天就跌井里了。一桩桩,一件件,干净利落。”
“这些事,不是我当初为对付皇后费心查过,早埋进土里了。”林嫔盯着她,“怎么样,这份‘投名状’,分量够不够?”
苏慕烟站起身,走到林嫔面前。
她没有回答,反而问:“你父亲在军粮中掺假,你当真一点不知情?”
林嫔惨然一笑:“我说知道如何?说不知道你信吗?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苏慕烟收回目光,“茶凉了,娘娘请回吧。”
林嫔深深看她一眼,起身便走。
到殿门口时,苏慕烟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:
“那个赵太医,家在何处?”
林嫔脚步顿住,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。
她没有回头,从齿缝里轻轻吐出三个字:
“江南,安庆府。”
林嫔走后,惊蛰满脸忧色:“主子,您真信她?她想拉您下水,两败俱伤!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您还……”
“可她给了我一样东西。”苏慕烟目光悠远,“一个扳倒皇后的可能。”
“这太危险了!”
“惊蛰,在这宫里,最危险的不是树敌,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没用处。”
皇帝捧她,是在用她。皇后容她,也是在用她。人人都想用她这把刀对付敌人。
可她不想只做刀。
她要做执刀的人!
“主子,那现在怎么办?”
“查。”苏慕烟眼中闪过锋锐光芒,“动用所有关系,去江南安庆府,把赵太医……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