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肆!”一个年轻的医官跳了出来,指着我骂道,“这里是太医院,岂容你一个南蛮妖女撒野!潘院判乃国之栋梁,你算个什么东西!”
我认识他。王吉,当年潘仁最得意的走狗。我被定罪,他没少在旁边添油加醋。
我没理他,只是看着潘仁:“潘院判,你这狗,养得不错。主子还没叫,就先会咬人了。”
“你!”王吉气得满脸通红。
“好了!”一声威严的呵斥传来。
一个身穿蟒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是太子。
他脸色阴沉,显然也对太医院的效率很不满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这里吵!”太子扫了众人一眼,目光最后落在潘仁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厌烦。“潘仁,这就是你给孤的交代?京城每日死伤过百,你们太医院,除了会吵架,还会干什么?”
潘仁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:“殿下息怒,臣……臣罪该万死!”
太子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,转向我,语气缓和了许多:“阿菱大师,让你见笑了。孤已经安排好了,宫中有一位嫔妃,也染上了时疫,情况危急。还请大师出手,一展神通。”
这是要拿宫里的贵人,来试我的本事了。
我点点头:“可以。不过,我治病,有我的规矩。”
“大师请讲。”
“第一,我治病的时候,闲杂人等,一律不准靠近。尤其是,”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潘仁,“某些不懂装懂的庸医。”
“第二,我用的药,开的方子,任何人不准过问。你们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。”
“第三,”我顿了顿,看着太子,一字一句地说,“治好了,我要的东西,你们得给我。治不好……我陪她一起死。”
5
太子答应了。
他现在别无选择,只能把宝押在我身上。
病倒的嫔妃是淑嫔,一个不太得宠的女人。也好,就算我失手了,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。
淑嫔的寝宫里,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。
她躺在床上,面色潮红,呼吸急促,身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。几个宫女跪在床边,哭哭啼啼。
我让所有人都出去,只留下一个胆子大的小宫女给我打下手。
我走近床边,掀开被子,仔细查看淑嫔的症状。
高烧,红斑,呼吸困难……确实和我预料的一样。潘仁他们用的那些清热解毒的方子,对这种变异的疫病,根本就是火上浇油。
这种病,根源不在热,在毒。一种来自南疆的,经过变异的蛊毒。
我不知道这蛊毒是怎么传到京城来的,但要解它,只有我能做到。
我从随身带来的药箱里,拿出了一套银针。
那小宫女吓得捂住了嘴。
“大师,您……您要用针?”
“不然呢?用你家潘院判的符水吗?”我没好气地说。
我让小宫女扶起淑嫔,然后我手起针落,快准狠地刺入了她背后的几个大穴。
我的针法,融合了家传和南疆巫医的奇术,可以暂时封住毒素的蔓延,吊住病人的一口气。
施完针,淑嫔的呼吸果然平稳了许多。
我开始准备药。
我没用太医院的药材,那些东西,我不信。我用的,全是我从南疆带来的。
有黑得发亮的毒蘑菇,有风干的蛇胆,还有一些散发着怪味的草根树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