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才像刚看见他一样，说：“哦，没了。你想吃肉是吧？行啊。从明天起，你跟着你爹，一起下地干活。什么时候挣够了钱，什么时候买肉吃。”
顾伟的脸涨得通红。“我才十岁！我凭什么下地！”
“就凭你吃的饭，是我做的。”我淡淡地说，“在这个家里，不干活的人，没饭吃。”
“你！”他指着我，气得说不出话。
他转头向顾山求救：“爸！”
顾山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他儿子，最后，他闷着头说了一句：“听你妈的。”
顾伟彻底傻了。
他可能从来没想过，他爹会不向着他。
他“哇”的一声又哭了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晚上，我听见他饿得在房间里哼哼。
我没理他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起来做饭。
顾伟黑着脸，坐在桌子前。
我把早饭端上来，还是玉米糊糊，还有两个窝头。
我把其中一个窝头，放在他碗里。
他看了一眼，没动。
我说：“吃吧。吃饱了，才有力气干活。”
他猛地站起来，把他面前的碗，扫到了地上。
“我不吃！我也不干活！你算个什么东西！敢管我！”
他说完，转身就要跑出去。
我比他快。
我一步上前，抓住他的胳膊，反手就把他按在了桌子上。
他那点力气，根本不够我看的。上辈子干了十年农活，我力气比一般男人都大。
我从墙角拿起一根扫帚疙瘩。
“你再说一遍，我算什么东西？”
他吓坏了，开始挣扎。
“放开我！爸！爸！她要打我！”
顾山从外面冲进来，看见这一幕，也急了。
“陈秀！你干什么！有话好好说！”
我没看他，我盯着顾伟的眼睛。
我说：“今天，我就要教教你，什么叫规矩。”
说完，我手里的扫帚疙瘩，就朝着他的屁股，狠狠地抽了下去。
一下，两下，三下。
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顾伟的哭喊声，杀猪一样。
顾山冲过来想拉我。
我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：“你敢拦一下试试！”
他伸出的手，停在了半空中。
我一直打到顾伟哭得没力气了，开始求饶。
“妈……我错了……我错了妈……”
我这才停手。
我把他拉起来，让他站好。
我指着地上的碗，说：“捡起来，出去把地扫干净。然后，跟我说，你今天，是下地，还是在家砍柴。”
他哭着，把碗的碎片捡起来。
然后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：
“我……我砍柴。”
我点点头，把扫帚疙瘩扔在地上。
我对顾山说：“吃饭。”
顾山看着我，眼神很复杂。有害怕，有不忍，但更多的是一种……他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他默默地坐下来，拿起了窝头。
我知道，从今天起，这个家里，我说的每一句话，都会是圣旨。
7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。
我对顾山很好。
他下地回来，我给他打好洗脚水。他衣服破了，我连夜给他补好。他想吃什么，我第二天就给他做。
顾山是个老实的男人。你对他一分好，他还你十分。
他越来越依赖我。家里的事，地里的事，他都愿意听我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