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一痛。这个问题，她每一世都会问我。而每一次，我都无法回答。
我只能摇头：“不认识。”
“那为什么？”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，“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？我的喜好，我的习惯，甚至……我的一些想法。这让我觉得……很奇怪，甚至有点害怕。”
来了。每一次都会出现的阶段——因为我的“全知”而产生的恐惧和疏离。
我看着她，千言万语堵在喉头。我该怎么解释？告诉她我们是轮回了千年的恋人？她会把我当成疯子，然后报警抓走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决定换一种方式。
“萧绾，你相信引力吗？”我问。
她一愣。
“宇宙中，质量大的物体，会吸引质量小的物体。这是一种无法解释，却真实存在的法则。”我凝视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对我来说，你就是那个质量巨大的天体。我所有的行为，所有的轨迹，都被你吸引，身不由己。这不是我知道什么，而是我的本能，让我去靠近你，了解你，守护你。”
这番堪称“神棍”的表白，把我自己都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胖子要是听见了，估计会笑掉二百斤肉。
但萧绾没有笑。她静静地听着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，眼神里的戒备和恐惧，似乎被一种更深邃的迷茫所取代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我们之间，有种特别的……缘分？”
“是宿命。”我纠正她。
那天之后，她虽然依旧困惑，但对我不再那么抗拒。她开始会主动找我聊天，问我一些关于古代历史和诗词的问题。我为她写的那些旧体诗，她会小心地誊抄在笔记本上。我根据记忆为她谱写的古风曲子，她会配上舞，跳给我一个人看。
在那个洒满月光的练舞室里，看着她为我而舞的身影，我第一次产生了错觉——或许，这一世，诅咒真的不会再来了。
我们就像一对最默契的恋人，虽然从未说过“我爱你”，但彼此的一个眼神，一个动作，都能读懂对方的心意。
胖子对此羡慕嫉妒恨，天天嚷嚷着让我传授“神棍追女法”。我只是笑笑。他不知道，我所有的“神技能”，都是用千年的爱与痛换来的。
然而，我忘了。宿命之所以是宿命，就是因为它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幸福的表象下，诅咒的阴影，已经悄然降临。
3 诅咒的阴影
第一个“意外”，发生在一个普通的下午。
我和萧绾在图书馆查资料，她要找一本关于汉唐乐舞的专著。我记得那本书放在三楼历史区最角落的书架顶层。我让她在下面等着，自己踩着梯子上去拿。
就在我抽出的那本书的瞬间，整个老旧的实木书架，发出了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，然后毫无征兆地向我倾倒下来！
“小心！”
我几乎是凭着战死沙场的本能，在千钧一发之际，从梯子上向旁边跃开。沉重的书架轰然倒塌，无数厚重的书籍砸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，灰尘弥漫。
整个图书馆的人都惊呆了。萧绾脸色煞白地跑过来，扶起被书本擦伤手臂的我，声音都在发抖：“秦越！你怎么样？有没有事？”
我看着她满眼的关切，心中却是一片冰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