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时,父母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,问着城里的生活和工作情况。李海洋挑着能说的说了几句,那些血腥的案发现场和复杂的人际关系,他只字未提。
“对了,村长前几天还问起你呢。”父亲突然说道,“听说你当了警察,可高兴了。”
“张良叔?”李海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人形象。张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,在村里威望很高,小时候没少给李海洋糖吃。
“是啊,他现在还是村长,干得可好了。”母亲接话道,“咱村这几年变化不小,多亏了张村长。”
李海洋点点头,没太在意。乡下的村长选举往往只是走个过场,一个能干又愿意干的村长,连任几十年也不奇怪。
饭后,李海洋陪父母看了会儿电视,渐渐感到眼皮沉重。母亲早已为他铺好了炕,虽然他在城里有舒适的公寓,但每次回到老家,睡在热炕上总有一种特别的安心感。
午夜时分,李海洋忽然从睡梦中惊醒。
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,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勒着他的脖子。他猛地坐起身,双手抓向自己的脖颈,却什么也没摸到。
但窒息感真实得可怕,他的肺部急切地需要空气,却一丝也吸不进来。李海洋跌跌撞撞地爬下炕,踉跄着向门口走去。奇怪的是,一走出卧室,窒息感就减轻了许多。
他站在院子里,大口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,心跳如鼓。是噩梦吗?但那种濒死的感觉太过真实,脖颈上似乎还残留着被勒紧的触感。
犹豫片刻,李海洋返回屋内。刚踏进房间,那种可怕的窒息感又回来了,比之前更加强烈。他明显感觉到有一根粗糙的绳索正在收紧,勒得他眼冒金星。
“呃呃……”他发出痛苦的声音,双手在颈间徒劳地抓挠。
动静惊醒了隔壁的父母。母亲推开房门,见状吓得大叫起来:“海洋!你怎么了?”
李海洋已经说不出话,他的脸因缺氧而变得紫青,眼睛凸出,样子极为骇人。
“快!快去后院叫你三姨!”父亲对母亲喊道,自己赶紧上前扶住几近昏迷的儿子。
母亲慌忙跑出院子。不久后,她带着一个六十多岁、穿着朴素的老妇人回来了。这就是三姨,村里有名的“看外病”的,据说能解决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怪事。
三姨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:“这屋里有东西。”
她让父亲将李海洋扶到院中,李海洋的呼吸立刻顺畅了许多。三姨从随身带来的布包里掏出一些香烛和纸符,在屋内点燃,口中念念有词。
过了一会儿,她走出屋子,神色严肃地对李海洋说:“海洋,你招上东西了。一个吊死的老头,怨气很重啊。”
李海洋突然想起路上看到的幻象,心中一凛。
三姨做了一系列法事,烧了纸钱,最后将一道折成三角形的黄符交给李海洋:“放在贴身口袋里,七天不要离身。那东西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。”
事后,李海洋躺在炕上,久久不能入睡。作为受过现代教育的警察,他向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。但今晚的经历太过诡异,那种被勒颈的窒息感真实得令人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