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，直冲天灵盖。陈卓不是单纯的谋财害命者，他是一个精致的、贪婪的、隐藏在慈善光环下的吸血鬼！
林静手指写下的“MURDER”，指控的或许不仅仅是楼梯上的推搡，更是一系列精心设计的“意外”谋杀！
我坐在寂静的档案室里，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危险。我知道，我触碰到的，是一个远比我想象的更黑暗、更庞大的真相。
而我手中的证据，还远远不够。
3 冰面潜行
再次见到陈卓，是在我的律师事务所。
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，西装革履，笑容恰到好处，但眼神深处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和冷冽。无形的压力开始弥漫。我知道，他察觉到了什么。上次拜访，我那看似合规的举动，或许已经引起了他的警惕。他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去图书馆查资料的事情——在这个城市，他的触角远比我想象的更深。
“张律师，关于静静的遗嘱，我希望尽快办理。”他开门见山，语气虽然温和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，“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，每拖一天，都是对她的折磨。我不希望这些法律程序再给她增加任何痛苦。”
我迎着他的目光，脸上是职业性的歉意和无奈：“陈先生，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。只是医疗评估那边遇到点流程上的问题，需要一点时间。您知道，正规机构，总是慢一些。”我顿了顿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“另外，在整理文件时，我发现旧遗嘱里涉及一处房产的产权描述有些模糊，可能需要调取更早的原始登记记录核对一下，避免后续纠纷。这部分工作，可能需要您提供一些早期的购房合同或文件佐证。”
我抛出了一个看似合理、实则极其耗费时间的需求。这是在试探，也是在拖延。
陈卓的嘴角微微绷紧了一瞬，虽然很快放松，但那瞬间的冰冷没有逃过我的眼睛。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，那是一个隐含压迫感的姿势。
“张律师，”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，依旧悦耳，却带上了金属的质感，“我很欣赏你的专业和谨慎。但有时候，过于谨慎，反而会错过最好的时机，甚至…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我的脸：“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。有些事情，知道得太多，卷得太深，对谁都没有好处。顺利办好这件事，你会得到远超标准的报酬。我的感谢，一向很实际。”
威胁和利诱，包装在优雅的措辞里，同时摆上了台面。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中央空调的低吟此刻听起来像是某种危险的预兆。
我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紧，指甲掐进掌心，用疼痛维持脸上的平静甚至是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：“陈先生，您言重了。我只是尽律师的本分，确保一切合法合规，避免任何可能影响遗嘱效力的潜在风险。这也是对林女士和您的最终负责。”
我刻意强调“合法合规”和“潜在风险”，既是自我保护，也是暗示我手中可能握有他不清楚的东西。
陈卓盯着我，看了足足有十秒。他在评估。评估我的立场，我的胆量，我到底知道了多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