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走到他面前，用沙哑的声音说：“谢了。”
他没理我，转身就走。
那一刻，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V味。是屈辱，是不甘，还是……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。
晚上回到宿舍，气氛依旧降至冰点。季淮有严重的洁癖，我们的宿舍被他用一条白线从中间划开，泾渭分明。我的东西，绝不允许越过那条线半分。
我拖着酸痛的身体去洗澡。青禾的浴室是公共的，这也是我最头疼的地方。我只能趁着深夜大家都睡了，才敢一个人偷偷溜进去。
我快速地冲洗着，耳朵却时刻警惕着外面的动静。突然，浴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，被推开了一道缝。
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。
我猛地裹上浴巾，躲在隔间的门后，从缝隙里往外看。
进来的人，是季淮。
他似乎没想到里面有人，愣了一下。然后，他的目光，缓缓地落在了我放在架子上的换洗衣物上。
那上面，有一条我白天训练时，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内裤。而那个破口的位置……
我的大脑“轰”的一声，炸了。
3
那一瞬间，我甚至想到了杀人灭口。
季淮的目光在我的衣物上停留了足足五秒。那五秒，对我来说，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他会看到什么？一个奇怪的破口？还是会联想到更多？
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，走出了浴室，轻轻地带上了门。
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双腿发软，几乎站不住。
他到底看到了没有？他到底在想什么？
这个问题，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，悬在我的头顶。接下来的几天，我过得心惊胆战。我时刻观察着季淮的反应，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，对我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，不多一句话，不多一个眼神。
他越是平静，我心里就越是发毛。
这天下午，是全校瞩目的篮球赛。高一和高二的对决。季淮是校队的主力，而我，作为一个身高一米七八，却瘦得像根竹竿的“男生”，也被体育委员强行拉去凑数。
“林辞，你站那儿别动就行，别给我们添乱。”体育委员不耐烦地对我说。
我巴不得如此。
比赛开始，季淮在场上简直是bug一样的存在。他身姿矫健，弹跳力惊人，每一次投篮都精准得像计算过一样。场边的女生爆发出阵LINGLING阵尖叫，几乎要掀翻整个体育馆的屋顶。
我就像个幽灵一样在场上游荡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突然，一个篮球朝着我的面门，呼啸而来。是高二的一个学长，他似乎是想传球给队友，却“一不小心”传偏了。那力道，要是砸在脸上，我绝对会当场破相。
我下意识地侧身，用一种极其柔软的、违背了男性身体力学常理的姿势，堪堪躲了过去。
全场一片寂静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卧槽，这腰……是人类能做到的吗？”
“娘们唧唧的。”那个传球的学长啐了一口，满脸不屑。
我僵在原地，脸色煞白。完了，又暴露了。
就在这时，季淮动了。他捡起地上的球，一步步走到那个学长面前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道歉。”他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