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！”陈哲终于吼了出来，声音发颤，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嘶哑。他冲过来，想挡在林晚前面。
但已经晚了。
陈大强被酒精和暴怒彻底支配，他根本不管儿子，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，狠狠地、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林晚的脸上！
“啪！”
一声脆响，炸雷般响彻小小的包厢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林晚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，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，瞬间肿起清晰的指印。耳朵里嗡嗡作响，眼前发黑。怀里的妞妞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震动吓得哇哇大哭。
世界一片混乱的哭声中，林晚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里，有什么东西，“咔嚓”一声，彻底断了。
第四章
脸上那记耳光带来的剧痛和灼烧感，像烙铁一样烫进林晚的骨头缝里。妞妞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耳边尖锐地回荡，震得她嗡嗡作响的脑袋更加混沌。她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嘴角渗出了一丝腥甜。
包厢里死寂了一瞬，只有妞妞的哭声和林晚妈压抑的抽泣。
“晚晚！”林晚爸目眦欲裂，抄起手边的凳子就要冲上去。
“你敢！”陈大强梗着脖子，酒气冲天，像头被激怒的公牛，还要往前扑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混乱当口，一个身影猛地插了进来，不是冲向陈大强，而是一把死死抱住了林晚！
是陈哲。
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林晚和暴怒的父亲之间，背对着陈大强，把林晚和哭闹的妞妞紧紧护在怀里。他的手臂箍得那么紧，勒得林晚生疼，身体却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“爸！你干什么！”陈哲的声音变了调，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、近乎崩溃的惊怒，“你打她？！你怎么能打她！”
他猛地扭过头，眼睛赤红，死死瞪着陈大强，那眼神里有恐惧，但更多的是喷涌而出的、积压了太久的愤怒和不敢置信。
陈大强被儿子这从未有过的反抗姿态和眼神震得一愣，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。王金花也吓傻了，尖着嗓子喊：“阿哲！你疯了！怎么跟你爸说话呢！”
“别碰她！”陈哲像没听见他妈的话，只是死死盯着陈大强，又吼了一句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劈裂，“别碰我老婆孩子！”
“反了！反了天了！”陈大强终于反应过来，暴跳如雷，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出来，“老子打她怎么了？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！老子连你一起打！”他抡起拳头就要砸向陈哲的后背。
“够了！”林晚爸的怒吼像炸雷，他手里的凳子重重顿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巨响。他挡在陈哲和林晚前面，脸色铁青，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陈大强和王金花，“滚！都给我滚出去！再敢动我女儿和外孙女一根手指头，我跟你们拼命！”
林晚妈也扑过来，哭着把林晚和妞妞往自己身后拉。
场面彻底失控。王金花开始哭天抢地，骂林家没教养，骂儿子不孝。陈大强还在叫嚣。林晚爸寸步不让，指着门口的手都在抖。
一片混乱的骂声、哭声、叫嚷声中，林晚被妈妈护着，抱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妞妞，一步步退到包厢角落。她半边脸肿得老高，火辣辣地疼，耳朵里还在嗡嗡响。可她的脑子，却在这一片喧嚣中，诡异地、冰冷地清醒过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