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梯间没灯，萧遥打开手机后置灯，白光在墙壁打出巨大影子。
林守宁踩空一格，整个人扑在他后背。
“嘶——”萧遥抽气，却笑，“小守宁，别乱撞，飞机要坠机。”
林守宁赶紧松手，指尖却碰到他羽绒服口袋里的硬物——是一本小小速写本。
“能看？”
“随你。”
她翻开，最新一页画于今晚：
楼顶俯视角，两个火柴人并肩坐，头顶是激光开出的“航线”，荧光泡泡正炸成漫天碎星。旁边写了一行：
“January 23，雪夜。
——给小守宁下了一场人工雪。”
林守宁盯着那行字，忽然把本子合上，塞回他口袋。
下一秒，她踮脚，在黑暗中亲了一下他的下巴。
很轻，像荧光泡泡落在皮肤，一触即碎。
萧遥愣住，耳尖瞬间烧得通红。
楼梯间灯泡闪了闪，“啪”一声亮了——是老式声控灯，被心跳惊动。
——
楼下街口，烤红薯的大铁桶还冒着热气。
萧遥买了两个，塞到她手里一个。
指尖相触，冰凉与滚烫交错。
“林守宁。”他喊她全名，声音低，
“以后无论飞多高，我都给你留一条低空航线，随时降落。”
林守宁没回答，只把红薯掰成两半，大的那块递回给他。
蒸汽升腾，像给夜空补了一层雾。
远处有零星的鞭炮声，在提醒他们——
年快到了，冬天还长，但爱意在雪里发了芽。
5 晚自习后的“专属航线”
十点半，晚自习下课铃响。
教学楼像被拉开的蜂巢，嗡嗡涌出大片黑影。
萧遥把校服外套往肩上一甩，逆着人流挤进（7）班后门，食指抵在唇边，朝林守宁做了个无声的“嘘”。
林守宁正低头装水杯，余光瞥见他，嘴角止不住上扬。
阿初在旁边啧啧两声，故意把板凳拖得巨响：“某些人注意影响啊——”
萧遥笑出一颗虎牙，接过林守宁的书包，反背在自己胸前——拉链朝外，logo贴着他的腹部，像把“Nike”强行改成“守宁”。
他抬手捏了捏书包上挂着的毛绒狐狸尾巴，那是去年冬天林守宁用奖学金买的，粉白相间，和他一身黑形成突兀的甜。
“走，今晚带你飞。”
他声音压得低，热气拂过她耳廓。
两人一前一后，穿过灯火通明的走廊。
监控摄像头在天花板红点亮闪，萧遥从口袋里摸出一顶黑色棒球帽，反扣在林守宁头上，帽檐遮住她半张脸。
到一楼拐角，他忽然牵住她手腕，脚步加快，像两条影子滑进黑暗。
实验楼后墙，是学校的“灰色地带”。
墙头嵌着碎玻璃，月光下像一排倒挂的冰棱。墙根堆着施工剩的红砖，萧遥踩上去，回头冲她伸手。
林守宁把指尖放上去，下一秒就被他握得满满当当。
“踩我脚背。”他说。
“啊？”
“信我。”
林守宁深吸气，运动鞋踩在他球鞋上。
萧遥一手扶墙，一手揽着她腰，猛地发力——两人像一串连体的风筝，轻轻翻到墙外。风呼啦一声灌进校服，吹得她太阳穴嗡嗡作响，心脏却飘起来。
墙外是一条废弃铁道，再往前是一排老槐树。正值四月中旬，槐花早开，空气里混着蜜和粉尘的味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