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锦推开她的手，转身往楼梯间走。她知道林雪说得出做得到，王工现在在医院，恐怕已经被控制起来了。楼梯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闪烁着红光，她摸到墙壁上的砖块——老张说过，每个楼梯间都有块活动砖，后面是通往设备层的暗门。
指尖触到那块松动的砖时，手机又震动了。还是那个陌生号码："他们在找老张的备份，设备层C区，快。"
程锦撬开砖块，后面果然有个暗门，锁孔的形状正好能插进老张给的那把钥匙。她刚把钥匙插进去，就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——是詹姆斯的助理，他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，似乎在找什么人。
暗门打开的瞬间，程锦闪身躲了进去。设备层弥漫着股灰尘味，头顶的管道不时滴下水珠。她打开手机手电筒，光柱扫过一排排服务器机柜，在C区的角落看到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王工的徒弟小周，他正蹲在地上，手里拿着块刹车片样品，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"程姐？"小周看到她，突然哭了出来，"他们逼我改检测报告，说不改就...就开除我全家..."
程锦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样品，这块刹车片的侧面有个很小的凹痕，形状和她在王工身上看到的铅粉痕迹完全吻合。"王工的样品，是不是你拿走的？"
小周点点头，眼泪混着灰尘往下掉："王工让我藏起来的，他说这批刹车片有问题，是用回收料做的，里面掺了铅块...他还说，林雪在和外面的公司勾结，想把'闪电'的设计图卖了..."
"轰隆"一声，设备层的入口被撞开。林雪举着手电筒站在门口，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，看起来像是保镖。"程锦，你跑不掉了。"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设备层里回荡，"把样品交出来，我可以让你走得痛快点。"
程锦把样品塞进小周手里，推他往机柜后面躲："从应急通道走，去找张律师，他知道该怎么做。"她从地上捡起根钢管，转身面对林雪时，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——林雪的眼神里，有种近乎疯狂的东西。
"你真以为自己是钢城的救世主？"林雪一步步走近，"我爸老了，他早就该退休了。这个时代，需要的是我这样的管理者，不是你这种满身油污的老古董。"
程锦握紧钢管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她想起老张葬礼那天，林坚拄着拐杖来送葬，悄悄塞给她张纸条，上面只有一句话："小心林雪，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。"
设备层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，不知道是谁碰了电源。在灯光熄灭的瞬间，程锦听见身后传来服务器运转的嗡鸣声，还有...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，像是有人在切割管道。
第四章 漏油的管道
黑暗里的第一下重击落在程锦左肩时，她几乎以为骨头断了。钢管脱手飞出去，撞在机柜上发出哐当巨响。她踉跄着后退，后背撞到根滚烫的管道，疼得倒吸口冷气——是热油管道，温度至少有两百度。
"抓住她！"林雪的声音在左边，带着喘息。程锦能听见保镖的脚步声，他们穿着皮鞋，在金属地板上打滑，显然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。她摸索着抓住管道上的阀门，顺时针拧了半圈——这是老张教她的应急措施，热油管道的旁通阀，能暂时降低主管道的压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