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哲远站在他父亲身后,看着我这副痴傻的模样,那最后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。他走上前,脸上带着虚伪的担忧:“妹妹,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?关于‘神经元编程’的实验,你还有印象吗?”
他还是不放心,要做最后的试探。
我迷茫地看着他,口中喃喃重复着:“神经……编程?那是什么?是游戏吗?”
这句话,像一颗定心丸,彻底打消了顾家人的所有疑虑。
顾哲远眼中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。
太好了!苏冉真的傻了!
那些深奥的理论,那些他看都看不懂的数据模型,现在,彻彻底底地,只属于他一个人了!
接下来的几天,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记忆受损、智力倒退的“病人”。
我会在吃饭时把饭粒弄得满桌都是,会对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傻笑,会在他们试图跟我谈论任何与学术相关的话题时,表现出极度的困惑和抗拒。
顾家人对我“无微不至”地照顾着,实则是在严密地监视我。
而我,则利用他们放松警惕的间隙,用最原始的方式,确认我的计划是否在顺利进行。
每天清晨,当刘芸外出买菜时,我会溜进书房,用顾卫民的电脑,打开一个极其普通的国际新闻网站。
在网站的评论区,我输入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。
如果评论能够正常显示,则代表一切安全。
如果评论被删除,则代表我已经被第九处盯上,需要立刻启动备用计划。
今天是第四天。
当我输入乱码并按下回车后,评论区短暂地刷新了一下,那条评论消失了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,但随即又恢复了平稳。
来了。
这意味着,第九处已经收到了我的邮件,验证了药剂的真实性,并且,他们通过我留下的这个最简单的“安全屋协议”,找到了与我建立联系的方式。
我关掉网页,清除所有浏览记录,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当天下午,我的房门被敲响。
刘芸在门外说:“小冉,有客人来了,是你以前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,想来看看你。”
我心中冷笑。
心理辅导老师?恐怕是第九处的人,来做第一次接触了。
我换上一副呆滞的表情,打开房门。
客厅里,除了顾卫民夫妇,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。他穿着一身休闲装,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气质温和,看起来确实像个学校老师。
但当他的目光与我对上的那一刻,我瞬间就确定了他的身份。
那是一双看似平静,实则锐利如鹰的眼睛。沉稳、冷静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。
这个人,绝不简单。
“苏冉同学,你好,我是王老师。”他对我温和地笑了笑,“我听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,特地来看看你。”
顾卫民在一旁附和道:“是啊小冉,王老师很关心你呢。”
我低下头,绞着衣角,不说话。
“我们能单独聊聊吗?”“王老师”对顾卫民说。
顾卫民巴不得有人来“证实”我的病情,好为他后续将我送去疗养院做铺垫,自然满口答应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他没有立刻开口,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魔方,递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