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种药材?”他笑着挽起袖子,“我来帮你吧,小时候常帮家里打理药圃,这点活还是会的。”
说着,他不等清辞回应,就从墙角拿起另一把锄头,熟练地翻起土来。阳光落在他月白的长衫上,倒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模样,可清辞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“谢公子,不必了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她低声说,脚步往后退了退,想拉开距离。
谢云书却像没听见,一边翻土一边笑道:“沈姑娘不必客气。说起来,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呢,在江南沈家的药圃里,你跟着沈夫人学认草药,扎着两个小辫子,模样很是乖巧。”
清辞的心猛地一沉。他果然认出她了。
她攥紧锄头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谢公子认错人了,我不是什么沈家的人。”
“哦?”谢云书直起身,看着她,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,“是吗?可你打理草药的手法,跟沈夫人一模一样。尤其是掐薄荷尖的样子,连指尖倾斜的角度都分毫不差。”
他走近一步,声音压低了些:“沈姑娘,我知道你在怕什么。当年沈家的案子,我父亲虽是主审官,但其中另有隐情,连我都觉得蹊跷。你放心,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的身份。”
清辞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她后退到墙角,几乎要贴住墙壁,眼里满是警惕:“谢公子请回吧,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沈家。”
“沈清辞。”谢云书忽然叫出她的本名,语气恳切,“我知道你在躲,可躲着不是办法。你母亲留下的那本《千金香谱》,你带在身上吧?那里面藏着当年贪腐案的证据,对不对?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,炸得清辞头晕目眩。她下意识摸向胸口——母亲临终前把香谱缝在了她的衣襟里,这事除了母亲和她,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!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谢云书叹了口气,放缓了语气:“我父亲晚年常说漏嘴,说当年沈家案是被人构陷,那本香谱里藏着关键线索。他临终前一直后悔,让我若有机会遇到沈家后人,一定要帮一把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,递给清辞,“这是我父亲临终前交我的,说里面的东西能帮你。”
清辞看着那个锦囊,又看看谢云书,心里乱成一团。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,过去的背叛和欺骗太多,她早已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。
就在这时,院外传来萧惊寒的声音:“谢公子倒是清闲,跑到我府里干起农活了。”
两人同时回头,只见萧惊寒站在门口,玄色披风上沾了些尘土,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。他的目光扫过谢云书,又落在清辞泛红的眼眶上,眉头瞬间蹙起。
谢云书立刻直起身,笑着迎上去:“惊寒,我这不是见沈姑娘在种药,过来搭把手嘛。对了,这是我家药圃的新茶,你也尝尝。”
萧惊寒没接他递来的茶,只是看着清辞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清辞,过来。”
清辞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朝他走去,走到他身边时,手腕忽然被他轻轻握住。他的掌心温热,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瞬间驱散了她大半的恐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