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敢。”我勾了勾嘴角,手指慢慢扣紧扳机,“上辈子你们打死我,这辈子我打死你们,公平。”
“放下枪!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——赵卫国带着一队战士狂奔而来,枪口齐刷刷对准顾家民兵。
“军代表在此,谁敢动我新兵?”赵卫国声音如雷,震得雪地都颤了颤。
顾家民兵面面相觑,最终缓缓放下枪。
顾长庚脸色铁青,却不得不低头,“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
“误会?”我冷笑,抬手就是一枪——子弹擦着顾长庚耳边飞过,打在他身后门框上,木屑四溅。
“这是警告。”我盯着他,一字一顿,“再敢动我家人,下一枪打你脑袋!”
顾长庚腿一软,差点跪在地上。
我收起枪,转身拉住谢北野,“走,回家!”
身后,顾家大门“砰”地关上,像一场闹剧落幕。
我抬头看天,阳光正好,雪地在脚下“咯吱”作响,像一首欢快的交响曲。
“沈青鸾。”谢北野忽然叫我。
“嗯?”
“等打完仗,我们结婚吧。”
我脚步一顿,转头看他,笑得比阳光还灿烂,“好,打完仗,我们就结婚。”
雪地上,两行脚印并排延伸,像两条平行线,终于交汇成一条通往未来的路。
雪地上那串并排脚印还没化完,一纸调令就砸到我们头上。
“815 厂紧急项目,限今晚报到,迟到按逃兵论!”
通信员跑得满头冰碴,把信封往我手里一塞,连口气都不带喘的。
我捏着那张薄纸,脑袋“嗡”的一声——815 厂是绝密级单位,前世我只在顾望舒的返城档案里瞄过一眼,连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。
“怕吗?”谢北野把领章扶正,侧脸那道新疤被日头照得发亮。
“怕个鬼!”我把信封往兜里一揣,“有人把登天梯送到脚下,不爬是傻子!”
赵卫国拍拍车门,“那就上车,送你们一程。”
绿皮吉普碾着雪泥,一路往深山里扎,雾越来越浓,像谁泼了一盆牛奶。
我攥着谢北野的袖口,心里打鼓——顾家才刚怂,后面肯定还有阴招,这节骨眼进厂,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。
……
厂区比我想的还唬人:三丈高铁丝网,机枪塔楼,探照灯扫得跟白昼似的。
门口岗哨两把冲锋枪交叉,“介绍信!”
我递上军代表签字的那张纸,哨兵对着照片瞄我半天,“沈青鸾?女的?”
“女的怎么了?”我把棉军帽一摘,马尾甩得啪啪响,“规定女人不能进厂?”
哨兵被噎得脸通红,盖章放行。
车轮刚滚进厂区,广播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——“敌特潜入,全体警戒!”
我心脏猛地一跳:顾家动作这么快?
谢北野按住我手背,“别慌,先摸情况。”
吉普被拦在第二道岗,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小跑过来,“下车,检查!”
带队的竟然是个女军官,肩章一杠三星,眉眼冷冽,“谁是新兵?”
我踏前一步,“报告,沈青鸾!”
“女同志随我来。”她扫了谢北野一眼,“男兵去一号安检棚。”
我被人流冲得跟他瞬间分开,连回头都来不及。
……
女军官把我带进水泥小楼,推门就是一股消毒水味,“脱衣服,检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