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辈？”梁音嗤笑，“你眼里只有后老伴，没有后嗣！从今天起，我眼里也没你这长辈！”
她转身去追弟弟，背影被路灯拉得老长，像一把出鞘的刀。
——
凌晨一点，梁斌病房。
医生皱眉：“再交不上手术费，我们只能保守治疗，膝盖畸形别怪我没事先提醒。”
梁音点头哈腰送走白大褂，回头看见弟弟坐在床沿，拿着一张泛黄照片——五岁他骑在梁建民肩头，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“别看了。”梁音抽走照片，撕成四瓣，“那人死了。”
梁斌抬头，嗓子哑得不像人：“姐，我想喝酒。”
“喝个屁。”梁音把窗户推开，夜风裹着城市霓虹涌进来，“留着胃，明天吃血宴。”
她掏出手机，拨出一个号码：“喂，阿九，帮我查个人——李慧，五十岁，户籍湖南，要她全部案底，越快越好。”
挂断后，她打开家族群，发了条语音，声音冷静得像冰锥：
【各位亲戚，从今晚起，我梁音正式向梁建民宣战。
谁帮他，谁就是我敌人；谁中立，我谢谢；谁站我这边，我记一辈子。
明天开始，好戏连台，记得带好瓜子。】
发完，她关机，扭头对弟弟笑：“睡吧，明天咱们收利息。”
——
同一时刻，梁建民家。
李慧洗完澡，裹着浴巾出来，头发滴水。
她蹲在行李箱前，从夹层摸出一份文件——房屋赠与协议，乙方签名处已经端正写着“梁建民”，指印鲜红。
她嘴角勾起，给“老K”发语音：“鱼已上岸，明早去过户。”
刚发完，背后伸来一双胳膊，梁建民抱住她腰，声音含糊：“小慧，我儿子今天……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？”
李慧回头，吻落在他额头，声音软得像要化：“傻瓜，你这叫及时止损。有我，你后半生才幸福。”
梁建民眼眶泛红，像找到组织的流浪狗。他看不见，女人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。
窗外，月亮被云吞没，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——
凌晨三点，梁音收到阿九发来的压缩包，点开第一张：
李慧身穿囚服，编号“4319”，罪名——诈骗老年人，刑期三年，缓刑两年。
梁音盯着照片，笑得牙根发痒：“老舔狗，你真爱背景真硬。”
她刚要关电脑，屏幕右下角跳出一条弹窗——
【明日头条预告：六旬男子为女友逼亲儿跳楼，房产或将赠与外人？】
配图，正是她今晚拍的血淋淋现场。
……
雨下得瓢泼，纸钱被风卷上天，像白蛾扑火。
梁家老宅灵堂，白幡翻飞，一盏长明灯"噼啪"炸了个灯花，惊得守夜人头皮发麻。
梁音跪在最前，背脊笔直，一身麻衣被雨水浇透，贴在身上，像披了层冰甲。
她身后，梁建民扶着李慧，两人同样披麻，却躲在檐下，一滴雨没沾。
"孝子孝媳"——李慧非要这四个大字写进挽联，梁音当场把毛笔掰成两截，墨汁甩了她一脸。
此刻，李慧盯着供桌上那方乌木牌位，声音压得极低："建民，再拖就封棺了，必须今晚。"
梁建民手抖，酒壶"当啷"掉地："真...真要割？我妈已经凉了。"
"凉才更好按印。"李慧眼尾淬毒，"你不想要房子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