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会去想一个大学生可以省吃俭用攒钱,可以先用手机拍摄,可以接一些廉价的小兼职作为开端。在她看来,任何脱离她掌控的、她无法理解的成功,都必然伴随着“不干净”的原罪。
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
还是她。
「说话!别装死!你是不是早就开始瞒着家里搞这些名堂了?心思都不用在学习上!难怪我看你上次期末考试排名掉了两名!」
连两名排名下降她都记得清清楚楚,并在此刻作为我“不务正业”的论据。
我放下水杯,指尖有点凉。
我没有立刻回复。
我知道,无论我此刻说什么,都会引来新一轮的、更具体的轰炸和质疑。
“你租的房子在哪?多少钱?带我去看!”
“你把所有做视频的收入流水全部打出来给我看!”
“以后不准弄了!专心学习!钱不够……钱不够我每月再给你加两百!”
看,我连她接下来的话都能替她说完。
舍友看着我的脸色,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:“薇薇,你要不……先别理了?冷静一下再说?”
我点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但我更知道,躲是没用的。
她今天能袭击宿舍,明天就能真的找到我租的那个小单间去。
她不会罢休的。
除非……
我重新拿起手机,没有点开和她的对话框,而是划开了通讯录,找到了一个几乎从来没拨过的号码——我父亲的电话。
我父母早年离异,我跟着母亲。
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,平时联系很少,仅限于过年时一句程式化的问候。
他按月支付抚养费,直到我成年,除此之外,几乎从不过问我的生活。
母亲强势且爱面子,从不在我面前说父亲好话,但也绝不会主动向我透露任何家里的经济状况,尤其是她的收入。
她习惯性地哭穷,强调养我多么不容易,让我要节俭、要感恩。
但有些事情,只要存在过,就会留下痕迹。
我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父亲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那边传来一个略显疏离的男声:“喂?小薇?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?出什么事了?”
他的背景音有些嘈杂,似乎有小孩的哭闹声和一个女人的轻声细语,那是他的新家庭。
我直接开门见山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:“爸,没出什么事。就是想问您一件事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我成年那年,您是不是把一笔钱打到了我妈的卡上,说是给您之前承诺过的,给我读大学用的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似乎在回忆。
“是有这么回事。”父亲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。
“当时是说好的,抚养费付到十八岁,另外单独有一笔给你上大学用的钱,一共八万块。怎么突然问这个?是你妈那边……”
“她从来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