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“内部人士”爆料,说我那省状元的成绩,是靠关系运作来的,论文更是导师捉刀代笔。
我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,听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消息提示音,像催命的符咒。
我点开一个营销号,评论区里全是恶毒的诅咒。
“去死吧心机女!”
“滚回你的乡下去!”
“苏家怎么摊上这么个祸害!”
我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,打开笔记本电脑。
屏幕幽幽的光照着我苍白的脸。
我新建了一个文档,标题是《关于宋代书画赝品鉴定的十一个关键点——逐条反驳“专家”谬论》。
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,把直播时没说完的、被他们强行打断的专业论据,一条条、一项项,清晰无比地罗列出来。
数据、公式、文献引用,一个都不能少。
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到底谁在胡说八道。
就在我全神贯注时,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不是骚扰电话,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
内容只有一行字:“养父母已接至安全屋,勿念。——顾珩”
我盯着那行字,看了很久很久。
然后,我拿起手机,第一次,主动拨通了那个只存了号码、却从未拨打过的电话。
3.
手机贴在耳边,我听着那头传来的、规律而低沉的呼吸声。
顾珩没说话,就等着我先开口。
“顾先生,”我嗓子有点哑,“谢谢你的‘墨玉’。”
那边沉默了两秒,然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。
“不用谢。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你值得。”
就这三个字,像一颗小石子,投进我死水般的心湖,漾开一圈微弱的涟漪。
“还有,”我握紧了手机,“我养父母……”
“他们很安全。”他打断我,语气不容置疑,“有最好的医生和保镖。你只需要专注你自己的事。”
我长长地、无声地吐出一口气。
压在心口那块最沉的石头,好像被人轻轻挪开了。
“好。”我说,“那我挂了。”
“嗯。”
电话挂断,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,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复苏。
是斗志。
第二天,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,去了学校。
刚走到院系大楼门口,几个平时对我挺热情的同学,看见我,像见了鬼一样,立刻转过身,假装没看见。
一个男生,故意把手里喝了一半的咖啡,“哎呀”一声,全泼在我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。
深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开来。
“不好意思啊苏砚,”他嬉皮笑脸,毫无诚意,“手滑了。”
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。
我没低头看鞋子,也没跟他废话,只是抬眼,平静地看了他三秒钟。
那眼神,大概是我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冰冷和戾气。
男生被我看得有点发毛,讪讪地闭了嘴,溜走了。
我走进办公室,导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,平时挺和蔼。
可今天,他坐在办公桌后面,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,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。
“小苏啊,”他叹了口气,“学校压力很大,你也知道,舆论……唉,这样吧,你的入学资格和奖学金,先暂停一下。你先回家休息,避避风头,等事情平息了再说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