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息?”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,“老师,真相是泼不脏的。暂停我的资格,就是向谎言低头。”
老教授被我怼得一愣,脸有点红:“你这孩子!怎么这么倔!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!”
“那什么时候是?”我反问。
老教授语塞,挥挥手,像赶苍蝇一样:“你先回去!回去好好想想!”
我转身离开,脊背挺得笔直。
刚出校门,手机又响了,是顾珩。
“东西发你邮箱了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我立刻打开邮箱。
一份署名“墨玉”的PDF文档,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。
标题是《论<溪山行旅图>仿品中的时代性破绽——兼驳“苏氏专家团”的学术不端行为》。
我点开。
洋洋洒洒上万字,图文并茂,数据详实,逻辑严密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。
每一个论点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苏晚晚和她背后那群“专家”的学术棺材板上。
最关键的是,文末附上了几份关键的、来自国外权威实验室的检测报告扫描件,铁证如山!
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看完的。
热血,一点一点涌上头顶。
这篇论文,太狠了!太准了!
它没有提苏家,没有提苏晚晚,但每一个字,都像在指着他们的鼻子骂“骗子”。
我颤抖着手,把这篇论文转发到了自己的所有社交平台,配文只有一句话:“真理,从不畏惧污名。——苏砚”
然后,我关掉手机,把它塞进帆布包最深处。
我知道,一场更大的风暴,要来了。
但我,已经准备好了。
4.
苏家那场所谓的“家宴”,空气里都飘着假惺惺的香水味。
苏晚晚今天特意穿了条新裙子,粉粉嫩嫩的,像朵有毒的蘑菇。
她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,声音甜得能齁死人:“姐姐,你今天真漂亮,这件衣服……嗯,挺特别的。”
她嘴上夸着,眼睛却瞟着我身上这件唯一能穿出来见人的、洗得发白的旧裙子。
我懒得理她,抽回胳膊,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。
顾珩坐在主位,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,像尊没有感情的玉雕。
他全程没看我一眼,连余光都没扫过来。
行吧,塑料未婚夫妻,各玩各的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,苏晚晚端着酒杯,摇曳生姿地朝我走来,脸上是标准的“姐妹情深”微笑。
“姐姐,我敬你一杯,以前都是我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呀。”
她话音刚落,脚下就像踩了香蕉皮,“哎呀”一声,整个人朝我这边“滑”了过来。
手里那杯满满的、价格不菲的红酒,精准无比地,全泼在了我的胸口和裙子上。
深红色的酒液迅速洇开,像一滩刺目的血。
“啊!对不起对不起!姐姐!我不是故意的!”苏晚晚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,手忙脚乱地想用纸巾给我擦,反而把污渍抹得更大。
全场的目光,“唰”地一下全聚焦在我身上。
有同情,有鄙夷,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。
“啧啧,真是不小心啊。”
“这下好了,晚晚多尴尬。”
“那个乡下来的,活该吧,谁让她之前那么嚣张。”
我低着头,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裙子,一动没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