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昨夜那场月光下的意外插曲，只是一个梦境。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柠檬草清香，提示着那个少年的确来过。 北斗摇着尾巴凑过来，用脑袋蹭她的手。 “他什么时候走的？”林晚揉了揉北斗的耳朵，轻声问。 北斗自然不会回答，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。 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。 林晚有些意外，平时很少有人来访。她走到门边，透过猫眼向外看——是苏屿。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，白色的衬衫，领口依旧别着那枚徽章，头发柔软地垂着，看起来清爽又干净。他手里提着一个小纸袋，微微低着头站在门口。 林晚深吸一口气，打开了门。 “早上好，阿姨。”苏屿听到开门声，抬起头，露出一个有些拘谨的笑容，“昨晚……非常谢谢您。这是……一点谢礼。”他递出手里的纸袋，“是学校咖啡店的三明治和牛奶，不知道您喜不喜欢。” 他的礼貌让人无法拒绝。 “太客气了，快请进。”林晚侧身让他进来，“其实不用这样的。” 苏屿摇摇头，摸索着走进来：“应该的。而且……我昨晚好像把乐谱落在您这里了。” 林晚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盲杖和折叠起来的导盲鞍——看来今天他是带着自己的导盲犬出来的，可能暂时留在楼下？ “乐谱？我帮你找找。” 两人很快在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了几张散落的盲文乐谱。苏屿明显松了口气，小心地将乐谱收好。 “阿姨是……驯犬师？”苏屿忽然问道，他“望”向北斗的方向。北斗正安静地坐在一旁。 “嗯，算是吧。主要训练导盲犬和工作犬。”林晚点点头，走到角落的柜子前，拿出一个密封的零食罐，“北斗是我从小带大的。” 她打开罐子，拿出一小块自制的狗狗饼干，走到北斗面前，表情变得认真而专业。 “北斗，拒食。”她发出指令，声音清晰而平稳。这是常规的服从性和抗干扰训练，防止工作犬被外界食物诱惑而分心。 她把零食举到北斗鼻子前，香味诱人。 北斗的鼻子耸动了一下，尾巴小幅度地摇了摇，但它的视线却越过了林晚，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苏屿。它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移开视线或者坐下表示拒绝，反而显得有些犹豫。 林晚微微蹙眉。 苏屿正循着声音，摸索着走向厨房流理台，似乎想帮林晚倒杯水。听到指令，他慌忙停下动作，摆着手解释：“啊，我没喂它！我什么都没有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，他脚下不小心踢到了北斗的玩具球，身体微微晃了一下。 林晚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，同时蹲下身想调整一下北斗的训练背带，确保它处于最佳工作状态。 她的手腕在空中划过，却不偏不倚，正好碰到了苏屿垂在身侧、微微有些慌乱的手。 皮肤相触的瞬间。 他的指尖微凉。 她的手腕温热。 像触电一样，两人同时猛地缩回了胳膊。 动作幅度不大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。 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。 北斗疑惑地歪着头看着他们。 “咳，”林晚率先回过神，耳朵有些发烫，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北斗身上，重新发出指令，声音比刚才更严肃了些，“北斗，拒食！” 这次，北斗终于转回头，看了一眼林晚手里的零食，然后乖乖地坐了下来，表示拒绝。 林晚松了口气，把零食奖励给它。 苏屿也似乎平静下来，他站在原地，微微侧着头，像是在感受着什么。过了一会儿，他才轻声开口，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： “阿姨，它好像……更听你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