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 临时的避难所
雨，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，反而愈发滂沱。 少年刚走出几步，一阵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打来，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，盲杖敲在湿滑的地砖上，发出略显凌乱的声音。 林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。 “等一下！”她几乎没经过思考就喊出了声。 少年停住脚步，疑惑地“望”向她这边。 “雨太大了！”林晚快步走上前，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鞋面，“你这样走回去，肯定会淋透的。会感冒的。” 少年犹豫了一下：“没关系，我很快就到了。” “不行，”林晚的语气意外地坚决，“我家就在前面那栋楼，很近。先去避避雨，等雨小点了再走。”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栋熟悉的公寓楼。北斗也适时地叫了一声，用脑袋轻轻推着少年的腿，仿佛在附和。 少年似乎被北斗的热情推得晃了一下，脸上掠过一丝不知所措。他沉默了几秒，雨水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滴落。 “……太打扰了。”他轻声说。 “不打扰！”林晚立刻说，“就当……就当谢谢你帮我找回北斗。走吧，真的很近。” 也许是实在无法抗拒这狂风暴雨，也许是北斗的热情让人难以拒绝，少年最终点了点头，耳尖微微泛红：“那……谢谢阿姨。” 阿……姨？ 林晚愣了一下。二十九岁，被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年叫阿姨，感觉……有点微妙。但她没说什么，只是笑了笑：“不客气。跟我来。” 她自然地走到他身侧，稍微领先半步，引导着方向：“这边走，小心地滑。” 北斗走在最前面，牵引绳保持紧绷，完美地履行着导盲犬的职责，仿佛刚才“走丢”的那个不是它。 短短几十米的路，因为风雨和刻意放慢的脚步，显得有些漫长。林晚能听到身边少年平稳的呼吸声，以及盲杖敲击地面发出的、规律的“哒哒”声。 进入公寓大堂，暖空气扑面而来。少年收起盲杖，轻轻呼出一口气。 电梯恰好停在一楼。林晚引着他走进去。 狭小的空间里，雨水的湿气和彼此身上的气息更加明显。少年安静地站着，微微低着头。 林晚按下楼层按钮：“12楼。” “嗯。”少年应了一声。 电梯缓缓上升。数字不断跳动。 突然，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，伸出手，摸索着按向了墙壁上的按键面板。他的指尖在几个数字键上犹豫地徘徊，最终，落在了一个按钮上，按了下去。 林晚看着亮起的“10”楼按钮，愣了一下。 他按错了。 他似乎并没察觉，收回手，依旧安静地站着。 北斗却歪了歪头，看看亮起的“10”，又看看正确的“12”，然后走上前，用它湿漉漉的黑鼻子，精准地顶开了少年刚刚按过键的手指，又用力地按了一下“12”。 “12”楼的按钮亮了起来。 少年听到了声音，感觉到了北斗的动作，他微微一怔，随即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和一丝窘迫：“啊……我按错了？” 林晚忍不住笑了：“北斗帮你纠正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