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开始像一个侦探一样，重新审视江川和林晚秋的世界。我解除了对他的黑名单，默默地翻看着他那早已停止更新的朋友圈。他们的合照不多，但每一张，都透着一种奇怪的疏离感。江川总是站在林晚秋身后半步的距离，像个守护者，却不像个爱人。
我找到了我们共同的大学校友，一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学姐。我借口说要处理和江川的共同财产，旁敲侧击地问起了他们俩的过去。
“江川和晚秋啊？”学姐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，“那可真是……一言难尽。我们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，可谁知道，大学四年，江川对她那么好，却从来没表白过。”
“怎么个好法？”我追问。
“就是……无微不至吧。晚秋身体不好，体育课不能上，江川就每次都帮她请假，还把自己的笔记给她。她有一次在图书馆晕倒了，是江川抱着她冲到医务室的，听说后来还住了院。从那以后，江川就跟个保镖似的，不让任何人惹她生气。”
学姐的话，印证了我的猜测。林晚秋的身体，确实有问题。
“那……你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？”
“心脏方面的吧，具体的谁知道呢。反正我们都觉得，江川对她那么好，肯定是喜欢她。可奇怪的是，他对她越好，就越像在……怎么说呢，像在完成一个任务。”
完成一个任务。
这五个字，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。
我挂了电话，脑子里乱成一团。如果不是爱情，那驱动江川这么做的，又是什么？
我突然想起，江川的老家，和林晚秋是同一个小镇。他们的纠葛，或许比大学时代，更早。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中滋生。
我要去那个小镇。
我要去那片废墟的源头，挖出那个被他深埋了十几年的，秘密。
7
那个江南小镇，烟雨蒙蒙，和我第一次听江川提起它时，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。
我按照记忆中他提过的地址，找到了他家那栋早已无人居住的老宅。青石板的巷子里，我遇到了一位正在门口择菜的老奶奶。我谎称是江川的远房表妹，来这边出差，顺便看看老宅。
老奶奶很热情，跟我聊起了江川的小时候。
“阿川那孩子，命苦啊。”老奶奶叹着气，眼神里满是怜悯，“也怪他自己命大。十几年前，他跟隔壁林家的那个小子，林晚风，一起去河里游泳，结果两个人都溺水了。”
我的心，猛地一揪。
林晚风？林晚秋的……
“最后，是晚风那孩子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，把阿川推上了岸。可他自己，却再也没上来……”
老奶奶浑浊的眼睛里，泛起了泪光。“可怜晚风那孩子，成绩那么好，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啊。他还是为了救阿川才……他爸妈当时就崩溃了。林家就那么一个儿子，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女儿，叫晚秋的那个。”
轰——
我的大脑，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，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。
原来是这样。
原来是这样！
“从那以后，阿川就像变了个人。”老奶奶继续说道，“整天不说话，就守在林家门口。后来林家搬走了，他也一直念叨着，说要替晚风，照顾晚秋一辈子。这孩子，是把一条命，背在了自己身上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