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瞥了一眼，心跳停了一拍。 那发夹我认识。
「这啥啊？」男孩嘟囔着，随手想扔出窗外。 「别扔。」我声音有点急。 他愣了一下，看看我，又看看发夹，表情古怪起来。
「师傅，这你的啊？」他问，语气有点微妙。 「不是。」我盯着路，「可能上个乘客落的。」
男孩没再说话，把发夹扔在了仪表台上。 但他之后一直没再看我，也没说话，时不时瞟一眼那个发夹。
到地方了，两人急匆匆下车，没再说笑。 车钱付得飞快，像躲什么似的。
那个银色小蝴蝶在仪表台上闪着冷光。 我伸手把它扫进储物盒，关上了盖子。
车里好像更冷了。
3
第三天，雨终于停了。 我洗了车，里外都擦了。 想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气也擦掉。
晚上出车，感觉好了点。 接了几单正常的生意，没再遇到怪事。
临近午夜，拉了个中年男人。 他一上车就抽鼻子。 「师傅，你这车保养得不错啊，挺干净。」
「刚洗过。」我说。 「哦。」他点点头，过了会儿又问，「用的什么香水？味道挺特别。」
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。 「没用香水。」 「不能吧？」他又吸了口气，「明明有股花香，淡淡的……像茉莉？」
我没吭声。 他自顾自说了下去。「我老婆以前也爱用这种，闻着让人心里头安静。」 他叹了口气，没再说话。
送他下车时，他犹豫了一下。 「师傅，跑夜车辛苦，多注意休息。」 他眼神有点复杂，「刚才……可能我眼花了。后视镜里，好像看到你后面坐了个女人，低着头的。一眨眼又没了。」
他摇摇头，走了。
我立刻看向后视镜。 空的。
但鼻尖似乎真的萦绕着一丝极淡的茉莉味。 是我老婆生前最爱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。
我烦躁地摇下车窗，让夜风吹进来。 没用。 那味道好像缠在车里，缠在我身上。
4
第四天，我有点不想出车了。 但还是去了。
路上接到老家的电话。 妈又提起那件事。 「小斌啊，丽娟那事都过去一年了，你也该走出来了。遇上合适的就……」
「妈，我在开车，回头说。」我打断她，挂了电话。
丽娟是我老婆。 一年前，死在西郊那段没监控的路上。 官方说是车祸，意外。
只有我知道不是。
那天晚上我们吵得很凶。 因为她发现了那个发夹。不是她的。 她问我是谁的。
我喝了酒，脾气爆。 车开到西郊那段路，还在吵。 她骂我混蛋，说要离婚。 我猛地打了方向盘。
车撞上了隔离墩。 我没大事。她死了。
警察来了，调查了。 结论是意外事故，雨天路滑，司机操作不当。
我哭得撕心裂肺，所有人都同情我。 只有我知道，那一刻，我是故意的。 我只是想吓唬她，让她闭嘴。 没想到……
之后，我辞了原来的工作，开起出租车。 想把过去甩掉。
但好像甩不掉了。
5
今晚的乘客是个老太太。 拎着个菜篮子，要去郊区的庙里上早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