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上车就不对劲。 直勾勾盯着副驾空位，嘴里念念叨叨。
「姑娘，挤着你了不好意思啊。」她往旁边挪了挪，好像真有人似的。 「大娘，您跟谁说话呢？」我问。 她指指副驾。「这姑娘啊，一路上都不高兴，瞅着你呢。」
我后背一麻。 「哪儿有人？」 「有啊，怎么没有？」老太太很认真，「穿着白裙子，长得挺俊，就是脸煞白，眼神瘆人。」
她顿了顿，凑近我小声说。「小伙子，你是不是惹人家不高兴了？她一直跟着你呢。」
我猛地踩了刹车。 「大娘，到了。」 其实离寺庙还有段距离。
老太太嘟囔着下了车。「这么急干嘛……」
车开出去老远，我从后视镜看。 她还站在路边，望着我的车，摇头。
我直接把车开回了家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6
我决定去趟西郊。 出事的地点。
夜里十二点，我把车停在路边。 就是这里。 隔离墩上还有当初撞留下的浅浅痕迹。
四下无人，只有风声。
我下车，点了根烟。 手有点抖。
「丽娟，是你吗？」我对着空气问。 没回应。 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「我知道你恨我。」我吸了口烟，「但我不是故意的。那天我喝了酒，我糊涂了……」
还是没声音。
我走到副驾那边，拉开车门。 「你要是真在，就出来！别他妈天天吓唬我！」
车里空空荡荡。
我狠狠踹了一脚轮胎，蹲在地上。 感觉自己快疯了。
突然，手机响了。 是出租车公司的调度。 「斌哥，还在西郊那边吗？刚好有个顺路单，回市区的，接不接？」
我缓了口气。「接。」
7
乘客是个年轻女孩，抱着个纸袋子，在路边招手。
她坐进后座，说了个地址。 声音有点耳熟。
我没多想，掉了头往市区开。
开出去几分钟，女孩突然开口。 「师傅，你相信有鬼吗？」
我手一僵。「什么意思？」 「就是人死了，会不会没走，还留着？」她声音轻轻的。
我从后视镜看她。 她低着头，长发遮住半边脸。 看不清样子。
「可能吧。」我含糊地回答。 「我觉得会。」她抬起头，看着镜子里我的眼睛。 「特别是死得冤的，更走不了，对吧？」
我心跳有点快。「小姐，你说这个干嘛？」 「没什么，随便聊聊。」她又低下头，「就是觉得，你这车里……好像不止我们俩。」
我猛地看向副驾。 空的。
「你看错了。」我声音发干。 「也许吧。」她顿了顿，「师傅，你开夜车，没遇到过什么怪事吗？」
我没回答，加快了车速。 只想快点把她送到。
电台突然滋啦响了一下，没信号了。 车里只剩下引擎声。
女孩又不说话了。 安静得让人心慌。
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后视镜。 她正抬着头，死死盯着我。 嘴角好像带着一点笑。
不对。 这张脸……
我猛地想起来为什么声音耳熟了！ 三天前的雨夜，那个说看见白裙子女人、最后消失不见的乘客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