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枫的瞳孔猛地一缩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我没等他回答,径直回了房间,并反锁了房门。
这个家,从根上就已经开始烂了。
我五岁那年,被一个游方道士说命格奇硬,克亲克长,留在家里会害了全家。
迷信的母亲秦舒二话不说,就把我送到了乡下师父那里,美其名曰「寄养」。
十几年不闻不问,如今喻家生意做大了,要跟豪门联姻,为了面子上好看,才把我这个「污点」接了回来。
却没想到,我回来看到的,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。
我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黄符,三枚铜钱。
师父说过,阴婚有两种。一种是两家早夭的子女结亲,互为慰藉。另一种,则是恶毒的邪术,用活人与死人婚配,窃取活人阳气与运势,以补给死人,甚至让其还魂。
喻枫要结的,显然是后者。
我将铜钱在桌上排开,咬破指尖,将一滴血抹在符纸上。
口中默念法诀,符纸无火自燃,青烟袅袅,飘向窗外,追寻那「新娘」苏婉的气息。
不过一炷香的功夫,青烟倒卷而回,在空中凝成一幅模糊的画面。
那是一座荒凉的墓园。
一座孤零零的新坟前,姑姑秦岚正蹲在地上烧纸,她面前的墓碑上,赫然刻着「爱女苏婉之墓」几个字。
而她旁边站着的,是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枯瘦男人,正是母亲口中的「高人」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罗盘,嘴里念念有词,罗盘的指针,正死死地指着我们家的方向。
果然如此。
我正要进一步探查,房门突然被敲响。
「小灵,是我,大哥。」
是喻森。
3.
我打开门,喻森闪身进来,脸上满是焦虑。
「小灵,你刚才说的是真的?阿枫他……」
「嗯。」我点头,「二哥的阳气已经被牵引,今晚子时一到,三魂七魄就会被那女鬼勾走,到时候,神仙难救。」
喻森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,他扶着门框,喃喃道:「怎么会这样……妈她怎么会这么糊涂……」
「不是妈糊涂,是有人处心积虑。」我看着他,「大哥,你是不是也觉得姑姑介绍的这门亲事很奇怪?」
喻森猛地抬头:「我早就觉得不对劲!对方说家里遭了难,只剩苏婉一个,由姑姑代为操持婚事。可我派人去查,根本查不到苏婉这个人!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!」
「还有那些嫁妆,」他越说越急,「昨天送来十几口大红木箱,沉得吓人,我好奇想看看,姑姑却说是什么规矩,婚前不能开,直接让人把箱子全锁进了阿枫的新房。」
新房?
我心里一动。
「大哥,带我过去看看。」
「可是妈让你……」
「再等下去,就不是我被关禁闭,而是全家给二哥披麻戴孝了。」
我的话像一盆冰水,浇得喻森打了个冷战。他不再犹豫,咬牙道:「好,跟我来!」
此时,楼下宾客渐至,正是最热闹的时候,没人注意到我们。
喻森带着我,从后楼梯悄悄溜到三楼的婚房。
房间里布置得喜气洋洋,大红的「囍」字,玫瑰花瓣,龙凤呈祥的被褥。
可我一踏进去,就感到一股刺骨的阴寒。
那十几口大红木箱,整齐地码放在墙角,箱子上都贴着封条,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