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甩了甩被他抓疼的手腕,面无表情。
“凭什么?”
“就凭你没理由地打她。把她吓成这样。”
我哥气疯了。
“她好心关心你,你却这么野蛮,难道不该道歉吗。”
“好心?”
我嗤笑一声,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哨。
这不是普通哨子,是个能录下声音的小玩意。
我轻轻一吹。
刚才苏婉柔那句恶毒的话,一字不落地又响了起来。
经堂里瞬间死一样的安静。
苏婉柔的脸从白到红,又从红到青,好看极了。
我哥的脸也从气疯的红变成了尴尬的白,他看着苏婉柔,眉头皱的死紧。
“婉柔。你……你怎么能对倾城说这种话?”
苏婉柔猛地回过神,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到天塌下来的样,眼泪流得更凶了。
“哥哥。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跟姐姐开个玩笑,拉近点关系,我没想到姐姐她会当真……呜呜……”
她哭得快要昏过去。
我冷眼看着。
只要是正常人,都不会信这种鬼话。
可我小瞧了我哥对苏婉柔的偏心。
他脸上挣扎了一下,竟然真的信了。
他转过头,语气缓和了点,却还是偏心。
“倾城,你也听到了,婉柔她就是小孩子脾气,想跟你开个玩笑,可能法子不对,但你是姐姐,心胸大点,别什么事都计较,动不动就动手,好不好?”
我看着他那张跟我爹有几分像,却写满了偏心的脸。
忽然觉得特别累,特别讽刺。
我想了想,竟然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
见我软了,我哥松了口气,语气也缓了下来。
他走上前,生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这才对,兄妹之间,哪有隔夜仇。欢迎回家。”
然后,他又立刻强调。
“这东西……”
他指着我手里的玉哨。
“毁了它。刚才那些话,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,尤其是爹娘。他们因为当年送你进宫的事,一直心里有鬼,我们就别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,让一切都过去吧。”
他说得真好听。
但我知道,他根本不是怕爹娘伤心。
他是怕爹娘知道了真相,会怪他心尖上的好妹妹苏婉柔。
我心里冷笑,面上却很听话。
当着他的面,把玉哨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反正该听的,都听见了。
至于原谅?
呵。
刚毁了玉哨,我娘就回来了。
看见苏婉柔那张肿得更厉害的脸,她吓了一跳。
但在我哥一番“婉柔自己不小心撞门上了,倾城是想扶她”的鬼话下,我娘竟然半信半疑地信了。
我娘跟我哥说,府医说苏婉柔脸上的伤要回府好好用药,寺里清苦,不能多待。
但她还要跟住持商量给家里祈福的事,让我哥先去安排马车,把我们俩送回府。
给苏婉柔办事,我哥当然乐意。
一个时辰后,马车备好了,停在山门外。
我哥准备扶我和苏婉柔上车时,苏婉柔突然“哎呀”一声,扶着额头,脚下直晃。
我哥立刻紧张地问。
“婉柔,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苏婉柔的手指先指了指我,又虚弱地指了指车帘,气都喘不匀了。
“哥哥……我脸上还有伤,府医说了,千万不能吹风。可是……可是姐姐身上……好像总有股宫里常用的浓香料味,我闻着难受,想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