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命令？”
老人绕过桌子，走到我面前。他伸出一根手指，指着静止画面中的一个兵俑。
“看这里。在石像鬼的爪子被格挡的瞬间，这个兵俑的长戈就已经开始改变方向，封堵了石像鬼唯一的退路。这不是命令，这是预判。这是战斗的本能。”
他放下手。
“我研究了一辈子亡灵魔法。从最低等的骷髅兵到最高阶的巫妖。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亡灵。”
“它们是特别的。”
“有多特别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老人回到桌边，挥手关掉了魔法水晶。
“亚瑟·冯·格里芬。格里芬公爵家最小的儿子。他被你当众羞辱了。格里芬家族以护短闻名。”
我没说话。
他从一堆羊皮纸里抽出一张。
“这是圣光教廷驻学院观察员刚刚提交的紧急报告。报告里只有一个名字。”
他把羊皮纸推到我面前。上面写着我的名字，白起。
“他们认为你的召唤物是某种‘古代邪灵’，‘不洁的战争兵器’，要求学院将你交出，由教廷进行‘净化审判’。”
老人坐回他的椅子里。
“现在，告诉我，白起。你召唤的，究竟是什么？”
我看着窗外。几个人影站在亡灵系教学楼对面的草坪上。他们的衣着华贵，胸口绣着银色的狮鹫徽章。其中一人正指着我所在的这间办公室。
“一种古代的亡灵魔法。我家传的。”
“家传？”
老人十指交叉，放在桌上。
“哪个家族？我认识帝国所有传承超过三百年的魔法家族。没有一个姓白的。”
“一个已经没落的小家族。”
“魔法的派系总有源头。你的召唤术，它的理论基础是什么？灵魂核心的构筑方式，能量的传导介质，与主物质界的链接锚点。这些最基本的东西，总该能说出来吧？”
“我们称之为‘兵解’。用特殊的陶土塑造身体，再将特定的‘势’灌注其中。它们不是单纯的亡灵，更像是某种……意志的容器。”
“势？意志的容器？”
老人皱起眉，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，快速翻阅。
“从未听过这种理论。完全颠覆了现代亡灵学的根基。”
他合上书，把它丢回书架。
“学院可以保住你。格里芬家族的手伸不进这里，圣光教廷也不能随意在皇家学院带走一个学生。但是，我需要一个理由。一个能让我堵住所有人嘴的理由。”
“它们只是变异的召唤物。”
“变异？”
“是的。我练习家传魔法时，发生了意外。它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。”
老人盯着我看了很久。
“好一个‘意外’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那几个格里芬家的人。
“亡灵系的资源，以后会对你全面开放。图书馆最深处的那几个书架，我也会给你权限。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让我研究它们。我不会伤害你的召唤物，我只想知道，它们是如何运作的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很好。你可以走了。记住，最近不要离开学院。风暴已经起了，你现在是风暴的中心。”
我站起身，朝门口走去。
“白起。”
